&ldo;一句都没听到吗?你还记得他们是怎么打招呼的吗?&rdo;
她想了会儿才说:&ldo;我只记得,叔叔提醒过王海南后,王海南抬头看着叔叔,露出很惊讶的表情,说:&lso;原来是你啊!&rso;‐‐我就听到这么一句。&rdo;
原来是你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仅仅是认出旧日老朋友发出的感叹吗?
&ldo;他说话时是什么语调,能不能给我学学?&rdo;我知道这要求有点过分,但还是急不可待想知道王海南是怎么说的这句话,因为不同的语调,往往意思也大相径庭。
程惜言似乎有些为难。
&ldo;他的语调我学不好,我只觉得,他说这句话时,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实际上并不高兴,说话时的口气也叫人听得不舒服。嗯……我说不好,这只是我的感觉……&rdo;说到这儿,她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ldo;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不知道是否有用。&rdo;
&ldo;当然有用,谢谢你。&rdo;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接着,我听到她在朝门的方向移动。
&ldo;你……要走了?&rdo;我不由自主地问道,心里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多留她几分钟,&ldo;我爸后来有没有跟你或者阿姨说起过王海南夫妇?他不是二十一日早上来过吗?&rdo;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像样的问题。
她在门边思索了一会儿。
&ldo;好像不是二十一号,是前几天,可能是王海南第一次来我们店吧,当时叔叔也来了,我听到他偷偷问阿姨,那两个人是谁。阿姨问答说是小吴旅社的客人。&rdo;
&ldo;那二十一号呢?&rdo;
&ldo;那天早晨叔叔来的时候没提过他们,只是跟我阿姨说,他要去一次f市,阿姨问他要不要带上几个米团在路上吃,叔叔很高兴地答应了。就这些了,我想不起更多的了。&rdo;
我知道她已经尽力了。
&ldo;谢谢你。&rdo;我说。
&ldo;别客气,我走了。&rdo;
&ldo;好。&rdo;
我茫然地站在那里,等着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但是等了好一会儿,听到的却是她的说话声。
&ldo;狄亮。&rdo;
&ldo;嗯。&rdo;
&ldo;我记得你上次好像给我看过一个很漂亮的木盒,上面有人像的……能不能把它送给我?&rdo;她有些犹豫,可一旦话说出口,就显得很坚决。
她要那个木盒?她要我为她做的木盒!
我来不及探索她站在哪里,来不及感受她话语里的特殊尾音,立刻蹲下身子把床底下的木箱拉了出来。我的宝贝都藏在这个木箱里面,从我母亲的照片到我的日记,以及我最满意最喜欢的木雕。当然,那个刻有她头像的小木盒也在里面。有时候白天,我还会拉开木箱去看看&ldo;她&rdo;,看看这个被我囚禁的幻想中的&ldo;她&rdo;。我想即使我以后真正失明,我的手也会像鱼游进自己的天地那样轻松自如地在木箱里找到&ldo;她&rdo;。
可是……为什么?!当我把手伸进那个属于&ldo;她&rdo;的角落时,摸到的却是我母亲的头像。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它原来明明在这里的啊?!
难道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