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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ldo;谷平！你这个疯子！&rdo;母亲尖叫一声冲了过去。

手机在震动。谷平一脚踢开身边的一把椅子，从裤兜里拿出了手机。他想，在这种时候，除了警察局的同事外，不会有别人给他打电话了，所以他看都不看就接了。

&ldo;喂，我是谷平。&rdo;他漠然地说。

&ldo;啊，真的是你。幸亏没记错。&rdo;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那声音差点让他的心脏跳出来。怎么会是她？

&ldo;哦，信、信文，是你……&rdo;他的心情已经被刚才的事全搅乱了，现在只觉得头晕目眩，精疲力竭，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ldo;对不起，那么晚打给你，你没睡吧……&rdo;他想听清她后面说的话，耳边却传来弟弟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别过头去，看见曾树坐在地板上，泪流满面，母亲则抱着他的肩在拼命安慰他。

&ldo;谷平，你那边怎么啦？&rdo;她也听到了哭声。

&ldo;这里有点吵，我换个地方跟你说话……&rdo;他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找他，不然是决不会从记忆深处挖出他的电话深夜打过来的，于是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ldo;有什么事吗？&rdo;等他在书桌前坐定后，问道。

&ldo;我有事找你帮忙。&rdo;

&ldo;好。&rdo;

可能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她倒犹豫了起来。

&ldo;谷平，你……能不能现在出来一下？我在b区酒吧街的火柴天堂，我有重要的事要见你。&rdo;

那家酒吧他知道，过去曾跟同事在那里喝过啤酒，他很喜欢那里的安静氛围和地道的哥伦比亚餐。真没想到夜里十一点，她竟会约他去那儿。

&ldo;没问题，我马上来。&rdo;他想，就算是外面下冰雹他也会去的，哪怕是见她一面也好。自从木锡镇（详见《木锡镇》）回来后，他们还没联络过。其实他很想给她打电话，但他知道，她并不十分想听到他的声音，所以几次拿起电话都放下了。

&ldo;好的，我等你。&rdo;她似乎很高兴。

挂上电话后，他心情好了许多。走到客厅时，看见母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哭泣，他心里涌出了一丝愧疚。

&ldo;曾树呢？&rdo;他问道。

&ldo;你还问！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他才十岁！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他不过是看了你一本破漫画罢了！曾树说，你柜子里有一千多本一模一样的漫画，他只拿了一本看而已！只拿了一本！&rdo;

一本也不许拿！谁允许他随便把指纹留在我书上的！那是我的人生，我全部的感情寄托！当然，跟你这种结婚离婚像开关灯那么随便的女人，说这些纯粹是浪费时间！他横了母亲一眼，硬是忍住了这些话。

&ldo;想住在这里也可以，我希望回来后，看见他那把万能钥匙放在那上面。&rdo;他指了指客厅的圆桌。

小林一眼就看出了谷平眼里的失望，尽管他竭力掩饰，但还是无法掩藏看到常冒文那一瞬间印在脸上的吃惊、失望和一点点不知所措。

&ldo;嗨。&rdo;走近时，他又挤出一个她很熟悉的、有点不自然的笑容。假如有人越是朝你笑，你越是觉得他跟你有距离，那指的应该就是谷平现在的表情了。

&ldo;嗨。谢谢你能来。&rdo;她也朝他微笑。

&ldo;别客气。&rdo;

他坐了下来，目光移向坐在她旁边的常冒文，一只手不经意地在桌上把玩起一个火柴盒来‐‐那是这家酒吧标志性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