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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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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英是个满头白发、身材矮胖的老年女人。当她两眼无神，蹒跚着走到她们面前时，莫兰听到廖珊在她身边轻轻叹了口气。

&ldo;她老得我都认不出了。&rdo;廖珊道。

莫兰没吭声，因为这时朱英已经摸索着桌子，在她对面坐下了。

&ldo;真没想到你会来。&rdo;朱英对廖珊说，&ldo;是你妈让你来的吧，让你来看看我现在过得有多好！&rdo;她的话充满敌意。

廖珊温和地一笑。

&ldo;我妈不知道你的事。&rdo;

&ldo;那你怎么会来？&rdo;朱英嘲讽地笑了一下，又把目光转向廖珊身边的莫兰，&ldo;她是谁？&rdo;

&ldo;她是……郑婷如的朋友。&rdo;廖珊回头看了看莫兰，这是她们之前商量好的措辞，&ldo;她在找婷如，她们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联系上了……&rdo;

&ldo;她还会有朋友？！&rdo;朱英歪嘴一笑，随后眯着眼睛打量莫兰，又摇头，&ldo;不，你不会是她的朋友，别骗我了，她没有你这种朋友。&rdo;

&ldo;我是她的网友。&rdo;莫兰插了进来。

&ldo;网友？&rdo;朱英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ldo;我们没见过面，只是在网上聊天。&rdo;

朱英点头：&ldo;那还差不多。她没有你这种美女朋友，她的朋友不是胖子，就是傻子。她尽交这些朋友，其实人家也不把她当朋友……网友……&rdo;朱英再一次眯起眼睛打量她，&ldo;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会来？&rdo;

&ldo;我是想了解一些婷如的事。因为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联系上她了……&rdo;

&ldo;一个多星期？这算什么！我有一次两个月都没联系上她！&rdo;朱英叹气，&ldo;她不是个乖女孩，总想着过点不一样的生活，可她又没那能力。你知道她是音乐附中毕业的吧……&rdo;

&ldo;我知道……&rdo;

&ldo;那是她唯一值得骄傲的履历。小时候，她很聪明，有音乐天赋，我们就送她去学钢琴，她比别的孩子学得快；后来她上了音乐附中，又当上了音乐老师……她的好运气也到此为止了……&rdo;朱英轻轻摇头，突然问道，&ldo;你找她干吗？&rdo;

&ldo;婷如答应教我朋友的儿子学钢琴，但是，到了约定的时间，她没来。后来我找她，她在电话里说，她要来监狱看您，我这才知道，您在这里……&rdo;

&ldo;连这个她都告诉你？！&rdo;朱英仰起脸，耸起鼻子，深吸了一口气，&ldo;你用了什么办法把她变成你的知心朋友？她可不是愿意跟人谈心的人！&rdo;莫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觉得朱英的口气里充满了妒意。因为从未被允许走进女儿的内心世界，她是不是曾经深感失落和痛苦？

&ldo;婷如的确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也许学艺术的人都这样吧。&rdo;莫兰小心翼翼地说。

&ldo;艺术！&rdo;朱英从鼻子里哼出两声冷笑，&ldo;本来我也以为她是学艺术的，可现在我知道，她只不过会弹钢琴罢了！这跟我会往病人的屁股上扎针没什么两样！&rdo;朱英说完，再度审慎地打量着莫兰：&ldo;你跟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rdo;

&ldo;半年前。她当时好像有点不顺利，她需要一个住的地方……&rdo;

&ldo;不顺利？！&rdo;朱英再度重复她的话，并发出冷笑，&ldo;她什么时候顺利过！&rdo;

&ldo;她很伤心，她说她的母亲跟她的丈夫不和，两人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然后，案件就发生了……&rdo;

&ldo;她认为我杀了那个浑蛋！&rdo;朱英直截了当地说，随即又叹气，&ldo;我倒希望真的是我杀了他！可惜不是。&rdo;

&ldo;关于这事，她跟我说了不少。&rdo;

&ldo;哦？&rdo;朱英仰起脸仔细看着莫兰，好像在说，你这女人到底给我女儿下了什么药？为什么她什么都肯跟你说？&ldo;她都跟你说了什么？&rdo;她问道。

&ldo;她说，她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恨他，为什么不能包容他，为什么不能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婿看待。&rdo;

也许这句话实在太像郑婷如的口吻了，莫兰看见朱英倒抽了一口冷气，但她没有直接接上她的话头，而是问：&ldo;你说跟她失去了联系？&rdo;

&ldo;是的。&rdo;

&ldo;那你为什么来找我？你也看见了，我不可能把她藏起来。&rdo;朱英笑了起来。

&ldo;因为她曾经说过，假如有一天，她要离开这个城市，她一定会告诉您她去哪里。&rdo;

&ldo;她骗你。&rdo;朱英道，&ldo;我刚刚说过了，她的最高纪录是两个月没跟我联系，我都报失踪案了，可她却又好端端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孽种……&rdo;最后两个字显然不是朱英愿意说出口的，她用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接着道：&ldo;那孩子最可怜……他是我一手带大的……现在，他以为我是他的杀父仇人！&rdo;她猛然仰起脸：&ldo;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外孙，我才不会让这个浑蛋进门！&rdo;也许说话用力过猛，她骤然用手捂住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