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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ldo;按照规定，实习警员有资格参与这样的恶性案件吗？&rdo;

&ldo;应该不行，他最多只能负责一些外围的联络工作。当时丁队长派我和他一起去寻找嫌疑人的家属，希望通过家属攻心的策略来缓解现场的局势。&rdo;黄杰远顿了一顿，转折口气道，&ldo;可在接触到家属之后，形势的变化却使袁志邦不得不进入到案件的核心现场。&rdo;

年轻男子的心弦微微颤动了一下，对方的叙述正在触及他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那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又向自己走来。

&ldo;什么样的形势变化？&rdo;他控制了一下心绪，又追问道。

&ldo;我们在医院找到了嫌疑人的妻儿。他的妻子正患重病卧床，不可能到达现场。这样要通过家属来感化嫌疑人，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儿子身上。那个男孩当时才六岁，是个很认生的年龄，陌生人很难接近他。可不知为什么，他却很喜欢袁志邦。&rdo;

是的，那个叔叔……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很喜欢他。为什么？年轻人喃喃自问，可他自己也说不清具体的原因。他只依稀记得那个叔叔的笑脸，亲切、阳光，自己很愿意被他抱在怀里。袁志邦，袁志邦……他真的就是后来那个如鬼魅般丑陋，冷酷而又不苟言笑的老师吗？

网络的另一端，黄杰远仍在继续叙述十八年前的情形：&ldo;因为袁志邦和那男孩相处得很好，所以丁队长就临时决定让袁志邦带着那孩子进入现场，希望能勾起嫌疑人的爱子之心。&rdo;

&ldo;你们给那孩子买了玩具，还给他带上耳机，播放着儿歌，是吗？&rdo;年轻人的记忆和对方的叙述在一点点的呼应起来。

&ldo;是的。这些都是袁志邦的主意‐‐那孩子已经完全信任了他。我记得袁志邦抱着他进入现场的时候，他一边唱歌一边玩着玩具，显得非常开心。这也正是我们想要的效果：任何一个父亲见到这样天真可爱的孩子，怎么还能忍心走上一条覆灭的道路呢？&rdo;

父亲。虽然那个人的具体形象已经如此模糊，但这个词所包涵的蕴义却永难磨灭。年轻人心中泛起一股酸楚的痛感：他记忆中那个快乐的日子，当他唱着儿歌的时候，却是正在走进父亲悲惨的人生幕章。

父亲，你为何最终还是弃儿子而去？在当时的情形下，你为什么还要选择那条最不该选择的绝路？

带着这些疑问，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了：&ldo;告诉我后来的事情，告诉我袁志邦进入现场之后的细节……&rdo;

黄杰远的回答却让他失望：&ldo;现场的细节……我不知道。&rdo;

&ldo;怎么会不知道？&rdo;

&ldo;袁志邦进入现场后，为了让外部警力了解屋内的情况，他在领口处佩戴了一个隐形的对讲设备。不过这个设备的接收器一直戴在丁队长的耳朵上，所以除了袁志邦本人之外，只有丁队长能及时了解现场的事态进展，而我们只是根据丁队长的指令行动。&rdo;

年轻人对黄杰远的解释显然不满意，他追问道：&ldo;就算当时不知道，后来也不知道吗？这样的案件，既然配备了对讲设备，难道没有进行现场录音吗？&rdo;

&ldo;有录音，但我从没有听过那段录音。&rdo;

&ldo;其他的警员呢？&rdo;

&ldo;我当时是丁队长的助手，我都没有听过的话，我们队长也不会再给其他人听。&rdo;

&ldo;为什么？&rdo;年轻人质疑道，&ldo;这不符合程序。&rdo;

黄杰远坦然承认：&ldo;是的。这案子有很多地方不符合程序‐‐从袁志邦进入现场开始。这就是案子的很多细节没有被写入档案的原因。&rdo;

&ldo;如果这样的话，说明警方的行动出现了问题！那问题就隐藏在现场录音中，是吗？&rdo;年轻人犀利的问道。

黄杰远这次沉默片刻后才说道：&ldo;应该是的。&rdo;

年轻人步步紧逼：&ldo;你觉得是什么问题？&rdo;

&ldo;我说过了，我不知道。&rdo;

&ldo;我要听你的猜测。作为一个刑警，既然已经意识到问题，你就不可能没有猜测！&rdo;年轻人加重语气，不容拒绝和辩驳。

黄杰远叹了口气，无奈地道：&ldo;好吧……我觉得是……一次，一次失误。&rdo;

&ldo;什么失误？&rdo;年轻人的心揪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最害怕的是什么，可他又无法回避。

&ldo;因为袁志邦吗？&rdo;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在他得到了一个颇为解脱的回答。

&ldo;不，是狙击手的失误。&rdo;

年轻人轻出一口气：&ldo;是狙击手……狙击手怎么了？&rdo;

&ldo;袁志邦在现场的劝说应该已经取得了比较好的效果，可是……狙击手却在这个时候错误的she击了。&rdo;

&ldo;什么？&rdo;这无疑是一个足够让年轻人惊讶的回答，&ldo;你的意思是……那个，那个……&rdo;他努力了两次，还是无法吐出&ldo;嫌疑人&rdo;称呼，于是他干脆放弃了那已无必要的伪装，&ldo;你是说，我的父亲已经要放弃抵抗，可还是被狙击手she杀了？！为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