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直觉没错,穆正则拥着白茭走远,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搭在白茭肩膀上的手同时揽紧了些,分明是在向他示威!
红麟天生心思敏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大大咧咧。
他领悟到了穆正则的意思——不要贪求你得不到的人。
红麟委屈,撑着白茭的伞,在雨中踢水洼。
他就穿了一双凉拖,脚趾被冻得通红。
他对白茭从来没有旖念,最多将白茭当作一个美好的化身,幻想自己未来的另一半。
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生在那样封闭落后的环境里,注定不会被人接受特殊的性取向,况且他又是那样畸形残缺的身体,不仅娶妻生子是指望不上了,连正常的家庭生活都拥有不了。
他常常想,也许他老了以后,会像那些空巢老人一样,没人照顾没人爱,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只能等尸体腐烂后被人发现。
让他那些白眼狼侄子们给他养老,他是不敢信任的。
红麟识趣地和白茭保持距离,白茭却和他越走越近。
红麟参加了一个蓝天社团,经常举办各种室外活动,红麟喜欢跟着大流出去玩,因为大部分都是一些野营踏青登山之类的活动,不需要花多少钱。
久了,他靠着勤快热心混上了一个小干事当。
白茭虽然身体不好,也想参加这个社团,让红麟做介绍人。
红麟劝他不住,只能随他去了,然后白茭就成了社团的团宠,比他更受欢迎,还不需要凭卖力干活赢得关注。
不过这也没什么,那是人家有魅力,红麟那时的肚量还没这么小。
只是很多芥蒂都这样慢慢积累下来了。
让红麟对白茭彻底失望的起因,是因为运动会那几天,社团举办的海边野营活动。
c市靠海,有红麟从没见过的汹涌波涛,还有细细软软的沙滩,广阔无垠的蓝天。
红麟表现最为激动,在沙滩上跑来跑去,直到尚庭之出现,他刹住了脚步。
尚庭之亲自过来邀请他们社团,去他的游艇上玩。
社长很是心动,这年头不是谁都买得起游艇的,上去见识一下也不错啊。
社员围在白茭身边应承,什么托了你的福,要不然尚庭之哪里看得上他们。
白茭蹙眉不展,过来拉住红麟的手:“你去哪?”
红麟憨憨地挠头:“你们好好玩,我晕船,留下来给你们看东西好了。”
这话红麟随口一说,毫无根据,他生在大山里,船都没坐过一回,哪里就能知道自己晕船了。
他就是对危险有敏锐的直觉,无论是尚庭之还是他的船都是不稳定的存在,他都惹不起,还是自觉远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