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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是吗‐‐&rdo;罗煌悠然应声。两人弯出墙砌巨石船锚的巷口，沿着码头人行步道走，他回头多看一眼那红色斑岩船锚。&ldo;有没有?&rdo;突然说。

&ldo;什么?&rdo;就在进情侣巷的前一秒，何蕊恩停下脚步，疑问地扬眸望着罗煌。

罗煌探手贴覆她的额头。&ldo;孩子‐‐&rdo;

&ldo;嗯?&rdo;何蕊恩美颜迷惑。

&ldo;没有吗?&rdo;手掌离开她温度正常的额头，罗煌拉好她的帽缘。&ldo;我看过今日早报‐‐&rdo;他嗓调缓缓沉沉，俊悍正直的脸容表情，像在说一件严肃的人生大事。&ldo;要是有了，可别再淋雨，母体受寒对胎儿会有不良影响。&rdo;

何蕊恩瞳眸一亮，总算听懂他说什么有没有。她摇着头。&ldo;没有、当然没有!&rdo;娇甜嗓音强烈地冲口而出，她霎时颦凝秀眉，想起居之样说自己不是一个把责任挂在嘴上的男人……

&ldo;罗煌，&rdo;她恢复平静的语气，抱怨似地说：&ldo;你又没碰过我，怎么会有孩子?&rdo;

&ldo;你要我碰你?&rdo;罗煌深深一笑，握住她纤细的柔荑，走入情侣巷。

情侣巷是加汀岛最狭窄的一条石阶巷弄，男女必须挨紧彼此、姿影亲昵地通行。他们走来感觉不到特殊，如同他们今早走过的每一条街道一样普通;两侧蔷薇蔓爬的花_岩高墙，也没带给他们非得揽腰搂肩的浪漫压迫。

&ldo;这里其实住了很多情侣……&rdo;何蕊恩指画高墙里、蔷薇环绕的一扇扇门扉。&ldo;我爸和我妈也曾经在这儿同居。爸爸说他跟妈妈谈恋爱时，连走路都想紧紧黏在一起……&rdo;她笑了笑，摸摸绿叶中的蔷薇，手指没被硬刺扎伤。

&ldo;很没情调吧‐‐&rdo;罗煌摘下她摸的那朵花，递至她面前。

何蕊恩静静盯着他的手。他也没被扎伤。父亲说走情侣巷，非常容易遭蔷薇扎伤，那种痛，带有花的甜味，可以说是毒，很危险呢。

&ldo;我昨晚和那个男人上床，&rdo;何蕊恩接过罗煌手上安全的蔷薇，语气恬淡地传出。&ldo;他说他不是一个把责任挂在嘴上的男人。&rdo;

罗煌没吭声。他们继续拾级而上，经过门牌二十二号那户。

她嗓音轻盈地说：&ldo;这是我们加汀岛最伟大帆船运动家的故居‐‐&rdo;

&ldo;我知道。我听过他的事迹。&rdo;罗煌目光邈远，穿透这小路子的顶端巷口，他停下了脚步。&ldo;蕊恩，那家伙说要上造船厂。&rdo;

声调沉慢。&ldo;我现在陪你去帮他的赛艇签个名吧‐‐&rdo;

野玫瑰栩栩如生，长在展扬的帆上，真是可恶嚣张的一艘船啊!

&ldo;令人惊艳吧!&rdo;名叫海瑟的造船厂主管，带着居之样走过干坞岸上的大草坪，停伫于被吊船杆架高、最显眼的一艘帆船阴影底下。&ldo;因为是赛艇，舵叶就不做保护物。&rdo;海瑟指着他们头顶的船底。&ldo;要不要在这里也画个野玫瑰‐‐&rdo;

&ldo;不是说主帆素面，前帆画无国界青羽吗?&rdo;居之样沉声开口打断海瑟的想法。他按杜罄指示，到造船厂找这位体格壮实像座岩山、胡子造型令人想起jerrygarcia的中年人，验收无国界赛艇。现在怎么看，都不觉得这艘花枝招展的帆船会是无国界赛艇。

居之样踏出船身遮荫外，半眯眼眸，审视其它船只。

就在野玫瑰盛绽的船尾，一位头戴大草帽的彩绘师坐在五米梯椅上，听着手提音响里的〈radogs〉，悠哉自得地，画着另一艘船的侧舷。图形是绿色飘叶‐‐也许是羽毛‐‐那才是无国界的船吧……

居之样走过去。

&ldo;那是流浪者号‐‐&rdo;海瑟扳住居之样一边肩。居之样止步回首。海瑟说：&ldo;我儿子的赛艇。放心吧，我们没给他什么特殊装置。加汀岛的帆船比赛从来公正公平。&rdo;

居之样斜侧身躯，朝那船昂抬俊颜。&ldo;令公子的赛艇为何画无国界青羽?&rdo;

海瑟粗犷脸庞上的浓眉挑了一下。&ldo;那是随风飘飞的叶子，你眼睛不好喔……&rdo;拍拍年轻人厚实的臂膀，转折语气，他说：&ldo;等会儿，起重机把你们的船放到干坞，放水开闸门后，你可以出去试航‐‐&rdo;

&ldo;那真是无国界赛艇?&rdo;居之样仍存质疑。

&ldo;当然!&rdo;海瑟眉飞色舞地道：&ldo;杜罄说你们无国界有座城堡开满野玫瑰，美不胜收，应该把那寒地花姿彰显在南国海上，让大家瞧瞧初花凛凛‐‐&rdo;

&ldo;初花凛凛?!&rdo;居之样皱眉。什么鬼东西?

&ldo;你们无国界的赛艇名称。&rdo;海瑟笑着解释。&ldo;我想的野玫瑰号被否决，还是杜罄有学问。初花凛凛‐‐多响亮的名字啊!小兄弟，你怎么忘了带摄影器材来纪录野玫瑰一步一步花开茂盛的过程‐‐&rdo;

居之样闭了闭眼。&ldo;您真是不遑多让……&rdo;低叹地说一句。在他看来，这位海瑟先生是跟罄爸不分轩轾的厉害诗人!

海瑟一手搭住居之样的肩。&ldo;两天后，就看你表现，一定要在海上缤纷绽放啊!&rdo;

缤纷绽放?说得好像他是一朵花……

居之样暗叹口气，俊美脸庞很无奈。&ldo;您不用替令公子加油打气吗?&rdo;平声平调。反正，这一切，是身为大学长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