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庭看着他呈上来的血迹斑斑的衣物,微微一笑,&ldo;你很会说话,是个伶俐人。我只问你,依你看人伤得如何?&rdo;
青霜不屑地扯了扯唇角,&ldo;屁股上是皮开肉绽了,两个大汉子架着,老爷打的他。不过到底顾念宋家血脉,边上早请了两位大夫候着呢,更有京里第一金牌育胎师邵先生坐镇,人一打完就给公子爷抱进房里赶着诊脉喂药了。&rdo;
言下之意,不过白做做样子给你看看而已。
许凤庭点了点头,&ldo;你去吧,告诉老爷夫人,不会辜负他们的心思。&rdo;
青霜磕了个头就走了,许凤庭也不啰嗦,安安静静地将邵明远送来的药吃下自己睡了。
想想那人的医道果然了得,不过几剂药下去,来势汹汹的痛楚已经有所减轻。
次日大早,就看见钟叔兴冲冲地进来请安,只道亲家老爷和两位舅老爷来了,老爷夫人陪着在前厅里坐呢,请少君子过去。
许凤庭冷笑,&ldo;麻烦钟叔跑一趟,我连日身上不好,实在走不动,还是请家父和哥哥们到房里一叙吧,自家人骨肉至亲怕什么?&rdo;
钟叔讪讪地退下,很快就看见素梅欣喜地飞奔而入,&ldo;少君,少君!老爷和公子们到门口了!&rdo;
许凤庭久久未见波澜的眼里总算起了些波澜,或许一时激动,说话竟都变得不那么利索了,&ldo;走,我……我们看看去!&rdo;
颤颤巍巍地扶着素梅的手刚站起来,门外已经箭一样地冲进来一个青年男子,一把将许凤庭搂在怀里。
&ldo;三弟,可算见着你了!&rdo;
二哥……
自从许家出事、被宋家冷待欺凌,许凤庭坚忍已久,从未表现过一丝软弱,可如今被从小一同长大的兄长抱在怀里,一时忍不住便红了眼眶,喃喃了半晌不过反复了&ldo;二哥&rdo;两个字。
跟着进来的中年男子身材高挺伟岸,身边站着的青年比许凤庭略长几岁,一脸的沉稳。
他们就是许凤庭的父亲和大哥。
许将军默默地看着瘦了一圈却一脸倔强的小儿子,始终没有做声,还是大哥许雁庭走上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ldo;好了二弟,三弟身子不好,你别招他激动。&rdo;
&ldo;是了,我差点忘了,你到底得了什么病,脸色这么难看!看你身上瘦的,哪里还有四两肉了!&rdo;
经老大一提醒,二哥许鹤庭忙放开被自己死死抱着的幺弟,又忍不住连珠炮似的一顿关切。
他们兄弟三个从小感情亲厚,许将军连年征战,他们的另一个父亲又走得早,大哥因比他们都年长几岁,从小就又当爹又当妈带着两个小萝卜头,兄弟三人相依为命,度过了很长一段没有双亲照顾的年月。
这样的感情,不是寥寥数语可以形容的,不过老大内敛,老二直慡,表达起来自然又各不相同。
不知是不是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许凤庭不过干涩地笑了笑,便由他二哥扶着走到许将军跟前跪下,却被他父亲一把扶住。
&ldo;罢了,不用行那些虚礼。&rdo;
许将军的声音闷闷的,自然是心疼儿子,跟着过来的宋夫人忙进来打圆场招呼众人落座,又给宋柯使眼色,叫他过去和许凤庭坐在一起。
宋柯不情愿地假装没看见,他满心里都是依依的痛呼和眼泪,虽然只是做做样子,送出来的血衣并不是他的,但人也确实被打了,想想那么个细皮嫩肉的水晶玻璃人,如何受得了这等苦楚,都是这许凤庭阴险可恨,因此看他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