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萤正想上前唤声娘,却被夜斯文抢在了前头:
&ldo;娘,你回来啦?可想死我了,娘,你快坐下歇歇,我去给你端碗水过来。&rdo;
嘴巴甜又殷勤的,是夜斯文的一大本钱。
说话间,他真的跑到厨房里端来一碗温开水,递到田喜娘面前。
田喜娘老怀大慰,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半碗道:
&ldo;渴死为娘了,走了大半天山路才到家。&rdo;接着又把一个布囊递给夜萤道,&ldo;萤啊,去帮我洗下这几件换洗衣服,山上雾大,洗的衣服老不干,都带着一股霉湿味。&rdo;
田喜娘看儿子这般模样,十分欣慰,再看女儿一脸木讷,心下就有些不喜,随手把脏衣服扔给了夜萤。
夜萤接过来,才道:
&ldo;娘,你肚子饿了吧?我去煮碗米粉给你吃!&rdo;
&ldo;嗯,好。&rdo;
田喜娘没想到女儿还会主动要做点心给她吃,这个点,不早不晚的,还没到饭点,但是她走了三十多里山路,在山上吃的又是没什么油水的野菜粥,说肚子不饿那是不可能的。
夜萤投其所好,一儿一女都如此懂事,顿时,田喜娘全身都熨得舒展开来。
田喜娘这才有心情打量了一下她的领地,见院落里柴火端得整整齐齐的,鸡鸭也关在笼圈里,屋后的猪显然吃饱了,也没有乱哼叫,便满意地点点头,至少她不在家的时候,屋里没出乱子。
不过,打量到夜斯文时,看到他手上包得象棒捶似的手指,田喜娘不禁皱了下眉头,惊叫道;
&ldo;儿啊,你的手怎么了?&rdo;
&ldo;呃,呵呵,娘,没事,我切猪食时不小心切到手指了,现在好多了。&rdo;
夜斯文早就偷偷解开来看过,原来老三那伙人还算有良心,只是把他小指尖上的肉切了,并没有切到骨头,这下他至少不用担心变成缺根指头的九指残疾了。
不过,切肉和切骨头一样疼啊!夜斯文当时慌张之下,再看到伤口血喷涌出来,根本来不及辩别被切的是哪一部份。只听老三他们嚷嚷说切手指,还真以为自已手指被切了。
当然,夜斯文不知道,这些都是端翌在暗中做的手脚,若是真的让老三他们切,早就把他整个小指切下来了……
&ldo;哦?要紧吗?&rdo;
田喜娘一听儿子切猪食把手指切了,不由吓了一跳,但是想想夜斯文以前的表现,还是不太相信。
毕竟是她生的,屁股一撅,要拉什么她可是一清二楚。
夜斯文讷讷一笑,别看这个娘很疼他,但是一说到赌场上输钱的事,她能唠叨许久,最严重的一次是唠叨到闭气过去,把他和夜萤吓坏了。
就在夜斯文抓耳挠腮想要蒙混过关的时候,夜萤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汽腾腾的米粉汤道:
&ldo;娘,吃点心了!&rdo;
这里的农家,只要不是饭点吃东西,一律称为点心。
&ldo;哎哟,萤儿啊,怎么放这么多油啊?这些油,够娘煮两顿了,你也太大手大脚了吧?&rdo;
田喜娘一眼看到那雪白的米粉上飘着的黄黄的油花,不禁一阵心疼。
然后筷子一挑,看到米粉下面,除了翠绿的空心菜,竟然还卧着一个煎得焦黄喷香的荷包蛋。
田喜娘一阵肉痛,道:
&ldo;萤儿,这鸡蛋一个能卖两文钱呢,给娘吃了,多可惜啊?&rdo;
&ldo;不可惜,娘,吃好了才有力气干活,多干活多赚钱,是不是这个理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