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横脾气可不与居士如出一辙?
她绕着白马走了一圈,顾不得伤感,翻来翻去没瞅见特殊的,反倒是迎面扑来的一股马尿味尤其浓烈,好似这尿是淋漓尽致地被一块泼到了马身上似的,让人不得不佩服刚刚还蹲身验尸的大夫的敬业。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令蛮垂目思索,旁人也不打扰,陈八娘张嘴欲讽,却被杨廷一眼冻住,悻悻闭嘴,心道果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么一桩铁板钉钉的案子都没定罪,长得好看便是有优势‐‐浑然忘了过去,自己对苏令蛮的百般轻蔑。
半伤感半气氛间,却见苏令蛮突得一拍手掌,面上似有所得,一双眼水丸子似的晶晶亮,起身指着一人:
&ldo;鞋底子亮出来看看。&rdo;
第76章不速之请
阿桥指了指自己鼻子,脸上迅速地升起了惊诧的表情:&ldo;二娘子指的是奴才?&rdo;
&ldo;当然。&rdo;
苏令蛮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提醒他:&ldo;鞋底子。&rdo;
众人视线都不由落在了这个毫不起眼的灰衣小厮身上,吴镇咳了一声:&ldo;阿桥‐‐&rdo;
这才见阿桥颤巍巍地将左右双足都抬起来,亮了下鞋底子。
细细密密的千层底,鞋底因劳动磨损了许多,沾了些细碎的泥土,还有一坨大约是踩稀碎的马粪沾着,让人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
&ldo;这有什么稀奇的?&rdo;陈八娘冷笑了声:&ldo;莫不是你苏阿蛮不想认罪,便打算找自家小厮认了?谁不知道你苏家与吴家的关系。&rdo;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吴镇一眼。
&ldo;八娘子这般心急着给我定罪名,可是心虚?&rdo;苏令蛮不疾不徐地走到阿桥面前:&ldo;你左脚上粘的红色黏土,唯有东城落月岗上方有,不如与我说说,你一个西城郊外的奴才,怎么会去东城,阿桥?&rdo;
阿桥不卑不亢地道:&ldo;奴才的好友今日出发去长郡,奴才一大早便送人去西城,这才沾了点。&rdo;
&ldo;倒是巧的很。&rdo;
苏令蛮意味不明地看着他,阿桥瞳孔一缩,立时意识到自己露了陷。
&ldo;落月岗确实有一条道直通长郡,但那条道悉数用混土浇灌,并没有红方土,而有红方土之处,却是在落月岗的最东边槐里坡,你送了人再去槐里坡,却是绕了远路。&rdo;
&ldo;槐里坡?&rdo;陈八娘插话道:&ldo;槐里坡风景优美,去也不甚稀奇。&rdo;
&ldo;是,是。&rdo;阿桥偷偷地揩了一把汗,一叠声地道。
吴镇面色却凝重起来,他暗暗离开阿桥几步,方道:&ldo;槐里坡确实风景独好,可有一处,大约大家都不清楚。&rdo;
忆起童年旧事,他面色不禁柔软了下来,觑一眼苏令蛮,见她丝毫不为所动,不由苦笑了声:&ldo;吴某与阿蛮妹妹幼时同玩,曾不小心摔下过槐里坡,在坡下一处,栽有马儿最爱的牟羞糙。&rdo;
阿桥一愣,他没想到主子竟然知晓这一处,脸色大变,腿开始簌簌发起抖来。
这下谁都看出他的不对了,莫旌猛地上前,一把擒了他肩压着阿桥往下跪:&ldo;郎君,如何处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