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蛮含嗔带怨地瞥他一眼:&ldo;难道到时候郎君不让着阿蛮?&rdo;
&ldo;让,让,让。&rdo;
杨廷没原则地败退下来,黑漆漆的凤眸中仿佛有涟漪荡开,冰雪渐融,苏令蛮痴痴看着,笑道:&ldo;阿廷,你真好看。&rdo;
她勾着他脖子直起身亲了亲杨廷眼睛,&ldo;这里也好看。&rdo;
&ldo;这也好看。&rdo;
她又亲了亲他的唇。
杨廷脸唰地红了,苏令蛮可惜地看着他面上易容,软软道:&ldo;阿廷,你将易容卸了可好?阿蛮喜欢你原来的样子。&rdo;
杨廷正欲道好,却听一声请咳,两人立时做贼心虚似的分开,苏令蛮下意识便朝前露出了个甜笑:&ldo;张嫂。&rdo;
张嫂&ldo;哎&rdo;了一声,不出所料地见自家小郎君又看呆了,咧嘴笑道:&ldo;少夫人,菜好了,是在堂屋吃,还是直接去屋中?&rdo;
杨廷看了看苏令蛮衣襟,直接道:&ldo;那便有劳张嫂摆去屋中了。&rdo;
张叔已经趁隙将客房腾了出来,农家院子,除开正院堂屋外,便左开还有一间供人住的,张嫂一边将吃食摆在客居,一边愧道:&ldo;昨日阿西回来便住的这间,床单褥子都重新换过,望少夫人小郎君莫嫌弃。&rdo;
阿西是她嫁了人的女儿,两人这么多年也只得了这么一女。
杨廷难得地好说话:&ldo;无妨。&rdo;
苏令蛮可还记得这人从前在定州之时出了名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又朝张嫂点了点头:&ldo;多谢张嫂。&rdo;
张叔张嫂知几退去,杨廷不知又想起什么,起身去了堂屋,不一会拿了件农妇的衣裳过来丢给她:&ldo;阿蛮,去换了再吃。&rdo;
苏令蛮低头看了看身上袍子,虽说衣襟烂了,但袍子本身宽大,并未露出什么,&ldo;吃完再说,阿蛮饿了。&rdo;
她拍了拍肚子,杨廷冷脸道:&ldo;换了。&rdo;
苏令蛮红了眼睛,不明白这人怎么一会一个样,指着他道:&ldo;不换!&rdo;
杨廷瞪她,见这小娘子犟着不动,心下愠怒,快走几步抱了她便往塌上放,扯着她衣襟便想强制她换了,一张脸又崩得跟冰块似的,苏令蛮兜头便踢:&ldo;你发什么疯?&rdo;
杨廷一手便捉了她脚,压着她道,声音里含了丝委屈:&ldo;谁让你穿别人的了?&rdo;
碍眼。
苏令蛮语塞,手脚登时停了动作,杨廷趁机便将她剥粽子一样剥出来,夏裳轻薄,单衣薄得一眼能看见小娘子窈窕的曲线,杨廷这才察觉不对,狼狈地退开几步,离了床榻,正欲转身,一眼瞥到她身上,心下一凛:&ldo;阿蛮,你受伤了?&rdo;
雪白的绫缎面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苏令蛮怔然摇头:&ldo;……没啊。&rdo;可她看到歪歪扭扭的下裳,果见臀后一滩血迹。肚子还在一抽一抽地发疼。
杨廷唬得脸色都白了,当下也顾不得她只着中衣,连忙抱起她欲探看伤处,被苏令蛮一把按住了手:&ldo;没,没受伤。&rdo;
&ldo;还说没伤?!都流血了!&rdo;
杨廷急道,见苏令蛮羞红,误会了:&ldo;阿蛮莫怕,左不过都是嫁给我,提前看一看罢了。&rdo;男子纤长的手臂孔武有力,苏令蛮挣不过他,闭着眼脱口而出:
&ldo;天,天葵!我来天葵了!&rdo;
杨廷懵里懵懂,但少年郎君天生的敏感又让他觉得这大约是个不大能往外吐口的词,讷讷的问:&ldo;天,天葵是什么?&rdo;手却还没伸出来。
&ldo;你不知道?&rdo;
苏令蛮愕然道,继而忍不住捂住了脸,羞得不行。她也没想到,这般在外奔波,竟然来了第一次葵水。难怪方才肚腹那边一抽抽地发疼,原以为是因了长久不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