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止住话头,没说下去,苏令蛮想起酒楼的一扶和山林雨夜的一抱,似乎当时便没犯得如此严重?
&ldo;所以……侯爷的意思是,侯爷心里头接纳了阿蛮,所以犯得不大严重?&rdo;
杨廷乖巧点头。
&ldo;是极。&rdo;
苏令蛮哼了一声,这震撼的消息将她之前的纠结百转都打散了,可又不想如此轻易原谅她,便道:&ldo;若你这病治好了,不还会纳妾?&rdo;
杨廷见她翘着嘴巴的小模样,身上的力气缓了些,扶着椅背坐正,目中露出一丝隐痛:
&ldo;治不好。&rdo;
&ldo;这是心病。&rdo;
苏令蛮难免露出好奇之色,可触及他眼色,突然又不忍了。这般一个刚强自负的郎君,要遭遇了什么,才会露出这般神色?
想到京中那些传闻,有关&ldo;不举&rdo;的言论甚嚣尘上,甚或听来不大靠谱的久远轶事,苏令蛮不免猜测起真实性来。
小娘子眸光渐渐软下来,杨廷便知道这番示弱起了作用,心下得意,不免得寸进尺,圆桌旁的八仙座位宽大,他一拉一抽,便美人儿入怀,苏令蛮挣扎欲起,却被他箍着腰不放,下巴落在她颈间,呢喃道:
&ldo;阿蛮,我很想你。&rdo;
苏令蛮动作僵住了,夜很静,很凉,琉璃灯在地下映出一段缠绵的剪影,她挣了挣,没挣脱,声音哑得厉害:
&ldo;那为何空了这许久才来寻?&rdo;
这始终梗在她喉头下不去。
杨廷耍赖似的在她肩头蹭了蹭,半求饶似的低着声道:&ldo;阿蛮,本侯错了。&rdo;
&ldo;我错了。&rdo;
&ldo;是我想岔了。&rdo;
&ldo;这些天来,日日煎熬、夜夜无眠。&rdo;
&ldo;阿蛮,我很想你。&rdo;
杨廷又道了一遍,他柔软地唤她,不过是&ldo;阿蛮&rdo;两字,便唤出了无数缠绵。他摩挲着她肩,静静揽着,只觉得这些日子空荡了许久不知归处的心终于再一次落回了实地。
与这比起来,那些计较,实在是不值一提。
杨廷很庆幸自己想通了。
苏令蛮却不肯轻易饶了她。女子陷入情爱便是如此,恨时怨时,心如死灰,想着再不肯放过,可对方一个讨饶,冷硬的心肠便软了五成,还有五成兀自强撑,要找回些场子才肯抹过。
她觉得之前想岔了,虽许多姻缘证明不可期,可也并非不能勇敢一试。
只是:&ldo;要阿蛮饶过这回也不难。&rdo;
杨廷喜得一下子转过她身,对着她瞳仁晶亮:&ldo;哦?你待如何?&rdo;
苏令蛮蹙眉,登时又觉得他没甚诚意了,推开他脑袋:&ldo;自己去想。&rdo;
世上最怕的,便是&ldo;随便&rdo;,&ldo;自个儿揣摩&rdo;这等模棱两可的词句,堂堂岫云杨郎哪里是这块料,冷峭的凤眸睁圆了,&ldo;啊&rdo;了一声,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ldo;怎么,不乐意?&rdo;
苏令蛮柳眉倒竖,眸光潋滟处,更是风情不尽,杨廷瞧得骨头先轻了一半,一叠声道:
&ldo;乐意,乐意。&rdo;
他没忍住按着她额头先碰了碰,又亲了亲近在咫尺的菱瓣儿小嘴,嘬了嘬,软声道:&ldo;阿蛮,该拿你怎么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