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沉默的盯着面前满满当当的酒瓶,缓缓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ldo;好,我也想知道喝醉后,我能不能忘掉他。&rdo;
夏亭一言不发的坐在一边,看着江舟一瓶一瓶的往嘴里灌,脸色还生气的沉着,眼眸里却渐渐浮出浓浓的担忧。
相识了这么久,他明白江舟是个多随性散漫的人,当初能成为他的朋友自己都花了好久的时间,而现在,他却为了不知名的人伤心痛苦,这让夏亭错愕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
无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他知道这有多么令人心酸难过。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欢快激烈的音乐声在浮层表面上粉饰了一层麻痹的快乐,在舞池扭动的年轻人群嬉笑张扬着,那些氛围却都与角落里买醉的人无关,巨大的悲伤气息从酩酊大醉的人身上不断蔓延,他一边流泪一边大笑,嘟嘟囔囔说着断断续续的话。
夏亭蹙着眉头听他含糊不清的呢喃,从细枝末节中勉强脑补出来大概的事情经过,虽然不知道一向不爱与人打交道的江舟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别人,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是真的爱的很深。
轻轻叹了口气,他扶着江舟东歪西歪的身体,耐心的任他宣泄个痛痛快快。
最后从酒吧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江舟喝得大醉,在路边吐得稀里哗啦,夏亭费劲的把一身狼藉的他搀扶回酒店,给他清理干净后也累的倒头就睡。
江舟醒来后头痛欲裂,足足虚了好几天才缓过神来。
难以言喻的隐秘疼痛被裹在大量的酒精里在放纵的夜晚一吐而快,身体里沉重到窒息的甜蜜与悲怆仿佛也随之淡了些,那些积压的热烈情愫慢慢的膨胀成彩色的气球,在他的世界里飘着飘着,只要仰头望着,往事便如热潮涌来,流淌着浸润他干涸贫瘠的心。
他像突然才从不愿忘却的沉梦中惊醒,恍然渐拾起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
小音,我会好好活着,等你回来的。
夏亭见他终于开始振作起来后觉得十分欣慰,当下决定在当地多留几天。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非常具有异域风情的旅游胜地,夜晚的街道立着许多漂亮的少女卖着民族服饰,露天咖啡厅旁有驻唱歌手唱着沙哑流浪的歌,挥挥洒洒落在人的心底。
夏亭和江舟暂时忘却了其他烦恼,在这里足足呆了一个多月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火车缓缓开动的时候,江舟望着窗外飞逝而去的景象,先前的沉闷已经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释然的轻松。
&ldo;亭子,谢谢你。&rdo;
他转头对正在吃东西的夏亭真挚的道谢。
夏亭嘎嘣嘎嘣磕着瓜子,满不在乎的说:&ldo;咱俩的交情还道什么谢,不过以后你要是再憋着不告诉我,我就真的生气了!&rdo;
&ldo;知道了知道了,绝对下不为例,我保证。&rdo;
江舟忙举起手发誓,态度格外诚恳。
夏亭横了他一眼,嚣张跋扈的昂下巴,&ldo;给我剥瓜子去!&rdo;
&ldo;得令!&rdo;
江舟心甘情愿的给夏亭剥了一个多小时的瓜子,最后手都酸了,夏亭笑眯眯的接过来一大把瓜子仁直接倒进嘴里,嚼得满口生香,津津有味。
火车到站后是傍晚,霞光漫天,暮色四合,夏亭要赶回父母家吃饭,两个人便直接在火车站分开了。
江舟独自步行往家里走,心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快到居民楼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被突然跑出来抱住自己大腿的一团吓到了。
那一团昂起小脸,声音软软糯糯,眼睛亮晶晶的,傻兮兮的兴奋大叫。
&ldo;麻麻!&rdo;
江舟:&ldo;&rdo;
我是不是神经错乱的幻听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