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徽真的目光往他脚边的死羊上瞄,那和尚用脚尖踢了踢这头已经死透了的寒山羊,道:&ldo;这是妖丹二转的寒山羊,死期就在前天,贫僧以法力禁锢其血肉之内的血气精华,吃了它的血肉能够增进修为。但这不是重点……&rdo;
那和尚挑了挑嘴角,缓缓道:&ldo;重点是,寒山羊肉质之鲜美,无论是烤、蒸还是煮,都是绝顶的享受。在美食榜上,寒山羊仅次于羽青鹄和深海龙鱼,位列三甲!&rdo;
&ldo;寒山羊?美食榜?&rdo;林徽真愣愣地瞅着这头死羊,咂咂嘴,他的嘴里还残留着方才让他味蕾为之战栗疯狂的滋味,再看看这和尚笃定的神情,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虽然他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寒山羊。
一旁的甄荟歪了歪头,一脸疑惑,然后很实诚地说道:&ldo;这个榜单没有听说过哎。&rdo;他刚才会买,是因为路过的时候味道实在是香。他年纪小,还没有辟谷,再加上手头阔绰,买一些尝尝鲜倒是没有压力。只是想着五谷杂粮牲畜血肉都含有杂质,于修行不利,这才控制着没有多买。
看看路过的修士就知道了,他们都在绕着这里走。
再者,虽然修真界里头有各种榜单,什么美人榜、天骄榜、兵器榜,往往就因为榜单排名就能够杀得腥风血雨。甄荟哪怕没有熟记各种榜单排名,但流传在外的有没有这个美食榜,他还是有底气发言的。
&ldo;孤陋寡闻。&rdo;和尚目光睥睨,宛如行走在滔天海浪中的强者,不论风雨都自有一番从容气魄,淡淡道:&ldo;这是贫僧吃遍天下美食后,精心排列的榜单。&rdo;
林徽真≈甄荟:&ldo;……&rdo;
第54章
&ldo;怎么样,小檀越?&rdo;那和尚给烤架上的羊腿翻了个身,&ldo;噼啵&rdo;一声,浓烈的香气炸开,无声地诱惑,&ldo;看在小檀越你又识货又有诚心的份上,原价五十块中品灵石的寒山羊,只卖你四十五块中品灵石,如何?&rdo;
林徽真一呆,他被这高昂的价格给震到了。然后瞪圆了一双猫眼,直跳脚,道:&ldo;四十五块中品灵石,你抢灵石啊!!&rdo;
&ldo;非也非也。&rdo;和尚认真地解释道:&ldo;原价是五十块灵石,贫僧已经给小檀越你一个优惠价了。&rdo;
林徽真一脸的扭曲,屁的优惠价!四十五块中品灵石,比他们这一回贵得要死的船票还贵出一大截。哪怕他储物袋里有足够的灵石,但买这么贵的玩意儿回去。再好吃,他买回去还不是得挨削!
那和尚见状,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叹息道:&ldo;唉,看来檀越终究不是有缘人。哎,天下之大,究竟何人才是贫僧的知音……&rdo;
还没有感慨完,一个声音在林徽真的身后响起,清朗而带着细微的疑惑:&ldo;这是寒山羊?&rdo;
林徽真倏地扭头,却见身后站着一个高了他一头的青年,相貌清俊,如芝兰玉树,不是他哥又是何人。再往后瞄一眼,那个背对着他们,正在一处摊位前询问着什么的人,不就是让他避之不及的大魔王吗。
林徽真顿时有一种乱花灵石被抓包的忐忑不安。
林徽末来得有些晚,他并没有听到和尚的报价,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感慨。他只睁大着眼睛看着地上那只寒山羊,忍不住俯下身,抚摸了一下那根宛如玉石一般闪烁着森冷寒光的犄角。
&ldo;《异物志》有载:南海有山,名曰寒山。山有异兽,类羊,故名寒山羊。其性戾弑杀,天赋属水,生即为妖丹一转。&rdo;林徽末慢慢道出记忆中典籍记载的内容,眼眸明亮,&ldo;然其肉鲜味美,可堪龙肝凤胆,也不知是否真如记载的那般美味。&rdo;
身为一个老餮,林徽末当年在通读修真界必学的几本书之一《异物志》的时候,想的完全不是这些妖兽如何如何可怕,而是……其中寥寥的几个记载中注明了&ldo;味鲜&rdo;的异兽,他好想尝一尝啊。
那和尚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看着林徽末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什么稀罕物。他也顾不上烤架上的羊腿肉串,油乎乎的手掌就是一拍大腿,高声道:&ldo;吾道不孤也!这位檀越,敢问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欲往何去?&rdo;
在林徽真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方才还对他爱搭不惜理的和尚直接冲到了他哥面前,伸手就想拉人。其热情的模样,看得林徽末都为之一怔,根本避无可避。
一方面是没有想到这个和尚会这么激动,另一方面则是,这和尚修为不凡,金丹期甩他好几个大境界,他根本就避不开。
就在那和尚的油爪子即将抓住林徽末的手,来一场执手相看泪眼……咳,同道之人大会师的时候,林徽末的腰上一紧,一只手伸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腰部,直接将人往后一拽。
和尚扑了个空。
而林徽末则一个踉跄,被迫后退了三步,撞进了杨毓忻的怀里。
&ldo;没事吧?&rdo;即使出手免除了林徽末被熊扑的危机,杨毓忻看都不看那个激动得过了头的和尚,微微低头看向被他勒在怀里的林徽末,低声问道。
林徽末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道:&ldo;没事。&rdo;
而后,他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挣开杨毓忻搭在他腰上的手掌,林徽末努力笑得自然,尽量不去看杨毓忻。他的衣裳并不单薄,而杨毓忻的体温也不见得多高,甚至因为当初灵根为冰的缘故,他的体温要比寻常人低一些。但林徽末却觉得,他的手烫得很,隔着衣裳直接传递到了他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