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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第1页）

&ldo;没错，是延期反应，但是你瞧这些扫描图的差异。在苏醒搏动以后仍然在做梦，不过高峰之间距离接近了。不是同一种梦。包含着更多焦虑，更多运动脉冲。&rdo;

&ldo;他究竟为什么必须睡觉呢？&rdo;来自华盛顿的西尼斯库问道。他肤色黝黑、脸型狭长。&ldo;你们把疲劳毒素消除了吧？因此这是不是心理学上的问题？&rdo;

&ldo;他需要做梦，&rdo;巴勃科克说。&ldo;没错，他生理上不需要睡眠，但是他必须做梦。倘若不做梦，他就会开始产生幻觉，可能发生精神错乱。&rdo;

&ldo;精神错乱，&rdo;西尼斯库说。&ldo;呃‐‐问题就在这里吧？他这情况持续多久了？&rdo;

&ldo;大约六个月。&rdo;

&ldo;换言之，大致是他获得新躯体‐‐并且开始戴面具的时候开始的了？&rdo;

&ldo;差不多。喂，让我告诉你一点情况，他通情达理。每一次试验‐‐&rdo;

&ldo;是的，那当然，我了解试验的情况。呃‐‐那么他现在醒着了？&rdo;

技术员瞥了监控盘一眼。&ldo;他起床了。萨姆和欧玛跟他在一起。&rdo;他耸起肩膀，再次注视着脑电图。&ldo;我不知道这玩艺儿干吗叫我心烦。需要研究的是，倘若他自身要做梦而我们编制的程序又不能令人满意，那么这就是他出现异常的症结之所在了。&rdo;他的脸色沉了下来。&ldo;我不知道。那些高峰我有几分不喜欢。&rdo;

西尼斯库扬起眉毛。&ldo;你为他的梦编制程序？&rdo;

&ldo;不是编制程序，&rdo;巴勃科克不耐烦地说。&ldo;只是一种常规建议，让他做我们叫他做的那种梦。肉体上的玩艺儿，性、体育锻炼、消遣。&rdo;

&ldo;这是谁的主意？&rdo;

&ldo;心理学研究室。他在神经病学方面，在所有其他方面都表现得很好，但是他在退隐。心理学室决定他需要某种形式的肉体输入，我们必须与他保持联系。他活着，器官在活动，一切正常。但是别忘了，他在正常人体里度过了四十三载光阴。&rdo;

在电梯的寂静中，西尼斯库说：&ldo;华盛顿……&rdo;

巴勃科克转过身说：&ldo;对不起，你说什么？&rdo;

&ldo;你似乎有点儿晕眩。没睡好吗？&rdo;

&ldo;最近没睡。你刚才说什么？&rdo;

&ldo;我说华盛顿方面对你的报告不满意。&rdo;

&ldo;他妈的，我知道。&rdo;电梯的门无声无息打开了，外面是小小的门厅，绿色地毯、灰色的墙。有三个门．一个金属门，两个笨重的玻璃门。空气凉爽、不流通。&ldo;往这边走。&rdo;

西尼斯库在玻璃门外停下脚步，往里头瞥了一眼：一间铺着灰色地毯的起居室，没有人。&ldo;我没见到他。&rdo;

&ldo;在侧房那边。正在做上午的检查呢。&rdo;

轻轻一推，门开了；他们进去的时候天花板上几盏灯亮起。

&ldo;别抬头往上看，&rdo;巴勃科克说。&ldo;有紫外线辐射。&rdo;

门关上的时候一种微弱的嘶嘶声停止了。

&ldo;这里头有正压力？防止病菌侵入吗？这是谁的主意？&rdo;

&ldo;他的。&rdo;巴勃科克打开墙上一个铬制的盒子，拿出两副外科手术用的面具。&ldo;喂，把这个戴上。&rdo;

房间的拐弯处传来低沉的说话声。西尼斯库以厌恶的神情看了看面具，然后慢吞吞地把它戴在头上。

他们互相凝望着。&ldo;病菌，&rdo;西尼斯库透过面具说。&ldo;这种做法合理吗？&rdo;

&ldo;没错，他可不能患感冒或者像你那样的小毛病，你想一想就知道了。现在有两种情况可能使他丧命。一种是修复术失效，我们防止出现这种情况；这里有五百号人，我们给他做检查，就像给飞机做检查一样细致入微。这就剩下脑脊髓感染的问题了。可别带着封闭的脑子到那里头去。&rdo;

房间挺大，部分是起居室，部分是藏书处，部分是车间。这里有一张瑞典式现代椅子、一张沙发和咖啡桌；这里有个带有金属车床的工作台、电坩埚、钻床、几个部件箱、挂在墙上的一些工具；这里有一张制图桌；这里有独立式的一排书架，他们走过的时候西尼斯库好奇地摸了摸书架。上面存放着工程报告的合订本、科技期刊、参考书；除了乔治&iddot;斯图尔特的《火》和《风暴》以及套着破旧蓝色封皮的《奥芝术士》之外，没有别的小说。书架后面一个小凹处装着一扇玻璃门，透过这道门他们瞥见另一个起居室，里面布置着不同的家私：垫得又高又软的椅子，陶瓷花盆里种着一棵高大的喜林芋。&ldo;萨姆在那儿，&rdo;巴勃科克说。

一个男人出现在另外那个房间里。他看见他们，转身叫了他们看不见的一个人，然后笑眯眯向前走来。他秃顶，体格粗壮，皮肤晒得黝黑。一个娇小漂亮的女人从他身后匆匆赶过来，紧跟丈夫走出来，没有把门关上。他们俩都没戴面具。

&ldo;萨姆和欧玛住旁边这个套间，&rdo;巴勃科克说。&ldo;跟他作伴；他必须有人陪着。萨姆是他在空军服役的一个弟兄，除此之外他还装着一条马口铁胳膊。&rdo;

这位粗壮的汉子咧开嘴笑着跟他们握握手。他握手有力又热情。&ldo;想猜猜哪条胳膊吗？&rdo;他穿着花纹运动衫。两条胳膊都呈现棕褐色，肌肉发达，毛茸茸的，但是当西尼斯库更仔细观察的时候，他看见右胳膊颜色稍有异样，不完全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