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夫人道:&ldo;他留在这里,我要和他说话。&rdo;
高老头迟疑着,终於躬身道:&ldo;是。&rdo;
蹒跚着走了出去。
那一双姐妹竟然也跟着出去了,云雀姑娘似乎在咯咯的笑着,鹰姑娘连声音都没有出。
沉重的门&ldo;砰&rdo;的关上,屋子里忽然静得可怕,俞佩玉甚至可以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庄主夫人瞧着他,只是瞧着他,俞佩玉想说话,竟被她这种神秘的魅力所摄,竟开不了口。
重重的帷掩着窗子,屋子里来越暗,一种古老的、阴森的气氛,弥漫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庄主夫人仍然不说话,甚至连动也不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俞佩玉,就像是射手瞧着箭垛,渔人瞧着钓钩。
俞佩玉渐渐开始坐立不安起来,&ldo;她为什麽这样看我?为什麽?&rdo;
突听一阵笑声自窗外传了进来。
俞佩玉走到窗口,将帷掀起一角,外瞧了出去。
只见一只黑色的猫在前面奔跑,一个瘦弱的、矮小的,穿着件花袍子的人在後面紧紧追着。
他那苍白的脸上虽已有了胡须,但身材看来却仍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神情看来也像是个孩子。
此刻他脸上已满是汗珠,发髻也乱了,甚至连鞋子都脱落了一只,模样看来又狼狈,又可怜,又可笑。
十几个华服大汉就正跟在他後面大笑着,像是在瞧把戏似的,有的人在拍手,有的人拿石头去掷黑猫。
俞佩玉瞧得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
突听身後有人道:&ldo;你叹息什麽?&rdo;
那庄主夫人不知何时竟已在他身後,也已往外瞧。
俞佩玉叹道:&ldo;在下瞧得这人被大家像小丑般戏弄,心中颇是不忍。&rdo;
庄主夫人面上木然没有表情,过了半晌,缓缓道:&ldo;这人就是我丈夫。&rdo;
俞佩玉吃了一惊,失声道:&ldo;他……他就是庄主?庄主。&rdo;
庄主夫人冷冷道:&ldo;不错,他就是杀人庄的庄主。&rdo;
俞佩玉怔在那里,久久作声不得。
他忽然了解这母子叁人为什麽是&ldo;可怜的女人&rdo;,他也已了解为什麽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随意杀人。
这&ldo;杀人庄&rdo;的庄主竟是个可怜的小丑,可怜的侏儒。每个人都可以到这里来将他随意欺负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