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笑容可亲,眉清目秀,年纪虽小,神情却潇然有出尘之感,无论谁见了都不免生出一种亲近之心。
大家也正如俞佩玉初次见到他一样,实未想到刚烈火暴的怒真人,竟会收了个这么样的徒弟,朱泪儿更早已瞪大了眼睛。
小楼上实在太暗,十云骤然上来,似乎什么也瞧不见,但是他却丝毫也不着急发慌,只是静静的站着。
朱泪儿冷道:&ldo;咱们都在这里,你在那边发什么呆?&rdo;
十云既未生气,更没有反唇相讥,只是望了她一眼,立刻垂下头,缓缓走来,恭身行礼,道:&ldo;十云叩见凤老前辈。&rdo;
凤三道:&ldo;不必多礼。&rdo;
十云双手呈上帖,道:&ldo;武林盟主俞老前辈和家师等已在门外,不知凤老前辈可否赐于一见。&rdo;
朱泪儿冷笑道:&ldo;三叔若说不可,他们难道就不上来了么?&rdo;
十云垂首道:&ldo;弟子只是奉命而来,别的事就不知道了。&rdo;
朱泪儿道:&ldo;你知道什么?&rdo;
十云道:&ldo;弟子什么都不知道。&rdo;
朱泪儿冷笑道:&ldo;怒真人的徒弟,难道是个饭桶?&rdo;
十云微笑道:&ldo;明师而无高足,这正是家师的遗憾。&rdo;
这少年说话不但对答得体,而且无论别人怎么样说他,他全都逆来顺受,一点也不生气。
朱泪儿倒实未见过脾气这么好的少年人,刚怔了怔,凤三先生已叹道:&ldo;怒真人有你这样的徒弟,已可说毫无遗憾了。&rdo;
十云躬身道:&ldo;多谢前辈嘉许,弟子实惶恐无地。&rdo;
凤三道:&ldo;如此便请上覆令师,就说凤某在此恭候大驾。&rdo;
十云再拜道:&ldo;是。&rdo;
他缓缓转身走下楼,仍是心平气和,毫不着急。
朱泪儿冷笑道:&ldo;明明是要来杀人的,偏偏还有这么多假客气,我见了真想吐。&rdo;
她自然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十云却如没有听到。
凤三先生沉声道:&ldo;这些人俱是一派宗主的身法,行事自然有他们的气度,不肯失去了身份,要知道尊重别人,正也是尊重自己。&rdo;
朱泪儿嘴里虽不敢再说,暗中却是满肚子不服气:&ldo;他们这是明知咱们不会走的,所以才故意装出这种从容有礼之态,否则他们不狗一样冲上来才怪。&rdo;
这时已有一阵灯光照上楼来。
但他们还是不肯太失礼,只不过将灯笼挑在楼梯间,并没有提上楼,朦胧的灯光中,一个人已当先上楼。
只见这人面容清瞿,气度端重,正是俞放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