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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报复，本来是人类所有行为中最古老的一种，几乎已和生育同样古老。

这种行为虽然不值得赞同，但却是庄严的。

今天他冒渎了这种庄严。

他流泪的时候，正在噩梦中，一个极可怕的噩梦，他梦见他的父母流着血，在冰雪中挣扎，向他呼喊，要他复仇。

然后他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伸入他被窝里，轻抚着他赤裸的背脊。

他想跳起来，但这只手却温柔地按住了他，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低语：&ldo;你在流汗。&rdo;

他整个人忽然松弛崩溃──她毕竟来了。

黑暗。

窗户已关起，窗帘已拉上，屋子里黑暗如坟墓。

为什么她每次都是在黑暗中悄悄出现，然后又在黑暗中慢慢消失？

他翻过身，想坐起。

她却又按住他！

&ldo;你要什么？&rdo;

&ldo;点灯。&rdo;

&ldo;不许点灯。&rdo;

&ldo;为什么？我不能看见你？&rdo;

&ldo;不能。&rdo;她俯下身，压在他的胸膛上，带着轻轻地笑：&ldo;但我却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是个很难看的女人，你难道感觉不出？&rdo;

&ldo;我为什么不能看看你？&rdo;

&ldo;因为你若知道我是谁，在别的地方看到我时，神情就难免会改变的，我们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跟你之间的关系。&rdo;

&ldo;可是……&rdo;

&ldo;可是以后我总会让你看到的，要这件事过了之后，你随便要看我多久都没关系。&rdo;

他没有再说，他的手已在忙着找她的衣钮。

她却又抓住他的手。

&ldo;不许乱动。&rdo;

&ldo;为什么？&rdo;

&ldo;我还要赶着回去。&rdo;她叹了口气：&ldo;我刚说过，我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rdo;

他在冷笑。

她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被拒绝，总是难免会十分愤怒的。

&ldo;我在这里忍耐了七八年，忍受着，你永远想不到的痛苦，我为的是什么？&rdo;她声音渐渐严厉，&ldo;我为的就是等你来，等你来复仇，我们这一生，本就是为这件事而活的，我从没有忘记，你也绝不能忘记。&rdo;

傅红雪的身子忽然冰凉僵硬，冷汗已湿透被褥。

他本不是来享乐的。

她将她自己奉献给他，为的也只不过是复仇！

&ldo;你总该知道马空群是个多么可怕的人，再加上他那些帮手。&rdo;她又叹息了一声，&ldo;我们这一击若不能得手，以后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