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琳动容道:&ldo;你在等他来?&rdo;
傅红雪没有回答,只是垂下头,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
漆黑的刀,刀头已不知染上过多少人的鲜血。
生命本是最值得留恋珍惜的,但只要这刀光一闪,生命就结束。
丁灵琳的手也已握紧,嗄声道:&ldo;但是他并不知道我在这里。&rdo;
傅红雪道:&ldo;他会知道的。&rdo;
丁灵琳道:&ldo;为什么?&rdo;
傅红雪道:&ldo;因为有很多人都看见我挟着你往这里走。&rdo;
丁灵琳道:&ldo;就算他来了又怎么样?你难道真的要杀他?&rdo;
傅红雪沉默,刀也是沉默的。
沉默有时也锋利得像刀锋一样,有时甚至能杀人。
丁灵琳大声道:&ldo;你真的能下得了毒手?难道你已忘了他以前为你做的那些事?若不是他,你怎么能活到现在?&rdo;
傅红雪苍白的脸仿佛又已因痛苦渐渐变得透明,一字字缓缓道:&ldo;他让我活着,也许就是为了要我忍受痛苦。&rdo;
死虽然可怕,但却是宁静的,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感觉到痛苦。
丁灵琳看着他的脸,身子突然开始颤抖,颤声道:&ldo;他常常对我说,你做的事虽可怕,但你的心却本是善良的,你……你几时变得如此狠毒?&rdo;
傅红雪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没有再说什么,连一个字都不再说。
这时山巅忽然涌起了一片又浓又厚的云雾,他苍白的脸已在云雾中渐渐变得遥远模糊。
山下仿佛有雨声。山巅的云雾,也是潮湿的。
丁灵琳的衣裳已渐渐湿透,冷得不停发抖。不但寒冷,而且饥饿。
傅红雪已坐下,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坐在又冷又潮的云雾中。
难道他不冷不饿?这个人难道真的已完全麻木?
丁灵琳终于忍不住道:&ldo;也许他不会来了。&rdo;
傅红雪不开口。
丁灵琳道:&ldo;就算他要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来。&rdo;
傅红雪还是不开口。
丁灵琳道:&ldo;他若三天后才来,你难道就这样在这里等三天?&rdo;
傅红雪又沉默了很久,才冷冷道:&ldo;他三年后才来,我就等三年。&rdo;
丁灵琳的心又沉了下去,道:&ldo;你……你难道要我陪着你在这里等三年?&rdo;
傅红雪道:&ldo;我能等,你为什么不能?&rdo;
丁灵琳道:&ldo;因为我是个人。&rdo;
傅红雪道:&ldo;哦?&rdo;
丁灵琳道:&ldo;只要是个人,就没法子在这里等三年,也许连三天都不能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