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女子:“这般听话?”
语毕,他伸手将长剑入鞘,起身朝屋内走去,白衣映着飞雪,衣袂翩翩。墨发不知被寒风还是内力,震得胡乱飞舞。
只是,在走到屋门口处时,他脚步顿了顿,似在等着什么。
花晓眯眼望着丰阅那颀长身姿,又转眸看向门口。
九微依旧站在半掩的院落门外,目光沉静如海,望着她。
花晓勾唇,对着他颔首浅笑一声。
九微捻着佛珠的指尖微抖,可下刻已然僵住。
花晓笑容一收,抬脚跟在丰阅身后,朝屋内走去,红纱在飞雪中飞舞,那双如雪般晶莹的赤足,不染纤尘,唯有铃声渐行渐远。
九微垂眸。
手仍平静一颗一颗拨着佛珠,双眸皆空,望着不远处已紧闭的房门。
自他遁入空门,便当与七情六欲隔绝。
如是多年,他恪守佛心,遵循禅守。
而今,却又为何……心生戾气?
方才她如亲吻他一般,亲吻了丰阅;丰阅替她整理了火红纱衣;而今……她仍旧选择随丰阅而去。
这样本该很好。
她与丰阅这桩姻亲,是他毁的。他本该乐见姻亲复又圆满。
她……也不会再纠缠着他了。一次次破他的戒,一次次扰的他心神难宁……
这样本该很好了。
他该离去的。
可心底却一声茫然低叹,真的很好吗?
她,她不是想要他的这颗心吗?
为何还未得到,便放弃了?
……
屋中。
花晓方才关上房门。
丰阅的声音冷然:“既是这般听他的话,跟着我进来作甚?”
花晓轻笑:“若非有事,我倒是愿意同丰公子此生不见。”
丰阅身躯一僵。
花晓缓步走到他身侧:“听说,丰公子过几日便要和李姑娘定亲了?”
丰阅嗅着鼻间的幽香,眉心微蹙:“是又如何?”他抿了抿薄唇,似又想到什么,“上次你我二人在客栈早已说清,铜镜我也已给你,莫不是你后悔了?”
说到后来,他声音沉了沉。
连他自己都不知,心中那升起的淡淡希冀是何意。
花晓笑了笑,未曾回应,只继续问道:“我还听说,丰公子还想要将与李姑娘的亲事作罢?”
丰阅漠然的神色微怔,却很快反应过来,讽笑道:“你莫不是以为是为了你?休要自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