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扁扁嘴,低下头:“老爷,妾身错了。”
傅奕阳拿眼看她,微微颔首:“你是错了。”
得寸进尺!苏颖气弱,只敢腹诽,没敢反驳出口。
话说开了,傅奕阳也不瞒着她:“上房的下人我亲自下命令敲打过的,量她们也不敢阳奉阴违。偏偏二弟来暗示我说,上房的小丫头们不尽心,言语中还把你给带上了。”
“你还真是把他的私心都猜对了!”傅奕阳现在的心情倒说不上愤怒,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可能还有些悲哀。
就像是苏颖说的,他们一个是生他的亲生母亲,一个是他最嫡亲的兄弟,可一个个的都不想让他好过,算计他,到了现在,关系却是连路人都不是了,最起码路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算计他害他不是。
“老爷英明。”
傅奕阳被苏颖的话逗笑了,“你啊。”
这种无奈又宠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苏颖一边腹诽,一边嘴角却是悄悄翘了起来。
“可他却把我想错了,母亲那里,就算是出了之前那样的事,可我断断没恼怒到让下人去怠慢母亲的地步,只是避而不见罢了。”
其实,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傅奕阳以前晨昏定省不少,可和傅母并什么话好说的,不过是相看两厌。如今不过是把最后一层遮拦的布给扯下来而已,以前没什么感情好说的,现在只是不用再伪装了。
对傅奕阳来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难受,最难受的时候,也不过是知道傅母竟然处心积虑的想对苏颖下手,想害的苏颖名声受污时,硬生生的吐了一口血。
现在,最难受的时候也撑过去了,没有傅母那带毒的母爱,可他还有妻儿,再往后他自得好好的护住他的妻儿。
苏颖看着他,脱口而出:“人在荆棘林,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苏颖说出来,自己就先笑了笑,在前世的时候,她就曾经拿这句禅语来自我安慰,可当时就在想,不动,就真的不伤么?
没想到也有一天她用这句话来安慰别人的时候。
苏颖在心里叹口气,握着傅奕阳的手,拿手指头摩挲他的指节。
两个人不知不觉就已经偎到一起,傅奕阳知道她是在开解自己,反手握住她的手:“我没事。”
傅奕阳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苏颖以前的日子,是不是她也曾经用这样的话来自我开解过,心下怜惜更甚。
苏颖低着头把玩着他的手指,缓缓开口道:“哦。”
傅奕阳闻言有一瞬间的泄气,就听苏颖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静观其变吧。”傅奕阳这几个字说出口,苏颖挑了挑眉,她并不觉得傅奕阳就是那种别人欺负他,他不会还手的类型。傅煦阳想要跟他斗,大概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吧。
“我不会管的。”苏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傅奕阳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这句话里,不会管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嗯,以后我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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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陈宛凝咳嗽两声,大丫鬟绿湖连忙过来给她抚背,有些不赞同的说:“太太你的病还没好全呢,老爷怎么好让你去给老太太侍疾,万一把病气过给老太太,那可如何是好?”
这话自然是反话。
三太太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闷闷道:“快别说了,我做儿媳妇的给婆婆尽孝道那不是应该的。”
绿湖放下茶杯,压低声音说:“大太太那边都没什么表示呢。”
三太太手背抚上杏子红金心闪缎的锦被,嘴角扯了扯。
她那位大嫂在老太太手里吃了这么多苦,之前被人家戳脊梁骨,如今又差点连名声都保不住,这么多仇恨,哪里还会去侍奉老太太这个‘罪魁祸首’。
可三太太也没料想到,苏颖连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也不怕别人说她不孝。
如果不是傅奕阳在背后给她撑腰,她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
三太太拢了拢头发,又听绿湖说:“前两天,那边的魏姨奶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