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立马警觉起来,她目光灼灼的盯视陈宛凝,“那你呢?”
陈宛凝老神在在的说:“我?这儿有你就成了,姐儿和哥儿还小,自是离不了我的,你只管放心过来看着傅煦阳便是了。”
“你——”陈夫人突然福至心灵,“是不是大嫂和你说了什么?”
陈宛凝愕然,她心漏跳了一拍,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若无其事的说:“你怎么会这么说?”
“昨天你还说不要让煦阳把咱们拉下水,不要被他给牵连了,怎么就一天的功夫,你就改口了?”陈夫人不满的说道。
“如果不是大嫂和你说了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大嫂的嘴皮子那么利索,以前我从没有在嘴皮子功夫上,占一回上风,你被她说动,改变了主意可没什么好奇怪的。”
陈夫人咂了咂嘴,继续说道:“你别想瞒过我,快告诉我,大嫂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
陈宛凝好像第一天才认识她的表情,让陈夫人恼羞成怒的表示,如果陈宛凝不说,她就要祭出全武行了!
陈宛凝沉吟半晌,在陈夫人就要不耐烦的时候,将手中的清单推到陈夫人面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不是想要这个么,给你了。”
陈宛凝暗自琢磨了苏颖和她说的那一番话的用意,暗自觉其实还真有那么些破财免灾的意味。
当然了,这其实是慷他人之慨的,毕竟傅母的私房到现在还是傅母的。
陈宛凝想到这里就在心里冷笑,从此就可以看出她那好姑妈是多么的不得人心了。
原先傅母作为侯府的老封君,有着天然的压制苏颖的优势——孝道,还有多年的盘踞,不然怎么能在苏颖刚嫁过来,就让苏颖接连中招好几年,成了不下蛋的母鸡。
那时候,二房地位跟着水涨船高,看起来在傅母的支持下,都能和袭爵了的大房分庭抗礼了。
可现在,短短时间内,傅母就轰然倒下了,不但盘踞在侯府的势力被连根拔起,树倒猢狲散就算了,偏偏原先依附的‘猢狲’没反过来倒插一刀就是好的了,更可笑的是,最大的蚂蟥却是嫡亲的亲人——傅煦阳可是第一个磨刀霍霍向亲娘的大蚂蝗啊。
陈宛凝现在却觉得,他们这些人,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甭管在外如何,内里都是狠戾的性子,谁都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话说回来,陈宛凝觉得苏颖那傅母库房的清单拿出来是破财免灾,要免除的灾难,苏颖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她了。
陈宛凝有自己的打算,她不会选择和苏颖对着干,这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陈夫人没有原先那么兴奋,这次她狐疑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宛凝轻描淡写的说:“你不是很想要吗?我看过了,姑妈的私库里的好东西实在是不少。我想着除了当年姑妈的嫁妆,嫁到侯府之后的积攒,比起咱们俩的嫁妆加起来都不差什么了。”
要知道在陈家是戴夫人当家做主,陈夫人作为嫡长女,当初又是傅母一力促成了这桩亲上加亲的亲事,陈夫人的嫁妆无疑是很丰厚的,而且其中还有傅母私下里的添妆。
至于陈宛凝,高门大户给女儿准备嫁妆在女儿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甚至是从女儿刚出生就开始积攒。虽说陈宛凝是迫不得已嫁给傅煦阳,又因为怀孕准备的很仓促,可该有的还是不少的,而且傅母当时心虚,为了平息戴夫人的不满,私下里也给了不少的补偿。
可以说,陈夫人和陈宛凝都是不缺钱的,她们本身的嫁妆就已经很丰厚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往日里二房还没有分家,还住在侯府的时候,出穿用度都是从公中出的,还时不时就能得到傅母的补贴。
可如今,二房分府别居,虽然一举从侯府带走了三成的家业,但傅煦阳不争气,等到陈夫人生的儿子长都能支撑门庭的时候,最起码还得小二十年,在这小二十年里,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就是在坐吃等山空。
陈宛凝和陈夫人的情况还有所不同,陈宛凝生的是女儿,比不上陈夫人生的儿子,尤其是在傅煦阳现在不行的情况下,谁知道他还能不能重振雄风。
陈夫人更多还是替儿子着想,当然了,也不排除她原本就带着贪财的性子。
这从傅煦阳第一次被姜源揍成猪头后,陈夫人很知道变通的来傅母这里哭诉,一举从傅母手里抠走了三千两,就可见一斑了。
陈夫人还是有优点的,对,就是这样。
因而,等陈宛凝这么一说,陈夫人盯着那份清单的架势,真是恨不得把那份清单灼烧到点燃了。
她咧开嘴,嘴巴都把咧到耳朵上了,不过还知道克制一些,“大嫂真舍得把这清单给我?”
陈宛凝有些不忍直视,她低下头说:“是这样没错。”
陈夫人不解,她凑到陈宛凝面前,疑神疑鬼的说:“你说大嫂怎么会这么大方了?她会不会私下里将好东西都挑拣走了?”
陈宛凝抽了抽嘴角,硬声说:“这只是清单,东西还在库房里放着呢,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