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玉还小,好好教导她就好了。”
苏颖不愿意再在这种事情上和傅奕阳起隔阂,得不偿失,脸色缓和了下来,还顺着傅奕阳的意思说了两句。
说违心话又不会少块肉。
傅奕阳回来就是陪着苏颖吃了午饭,过后又去外书房了,招了永平过来,吩咐了他几句,永平一矮身子应下就出去了。
等晚间永平抹着冷汗进来,傅奕阳皱了眉斜了他一眼,“这么久?”
永平脑袋一缩,垂了头:“红玉曾去过葫芦胡同,跟住在那里头的丽月姑娘的嫂子有过来往,只小的再去查的时候,那一家子却是连夜搬走了。已经叫人跟着了,这回定是能顺蔓摸瓜找出幕后之人来。”
苏颖这边儿在红玉吞金后就意识到事情可能复杂了,光顾着找正院的老鼠洞呢,没来得及调查红玉的事儿。
可傅奕阳一早就上了心,竟真是叫永平查出些实质性的东西了。
没想到竟是牵扯到前事上去了,当初丽月撺掇魏姨娘试图借刀杀人,在魏姨娘给雯玉的香囊里装了腌臜东西,想借着雯玉的手给福禄两娃,可她没想到苏颖的戒备心很强,身边还有个懂药理的孙嬷嬷。
苏颖连柳姨娘等人送过来的小衣裳小鞋子的都要细细检查一遍,就算没问题也不会给福禄俩娃用的,更不要说魏姨娘送来的东西了,就算是给雯玉的,但凡是要进正房的,都是要过一遍的。
事发之后,丽月上吊自尽了。
她死是死了,可不代表事情就会随之平息了——丽月是从哪里得来的那腌臜害人的东西?
傅奕阳知道后震怒,她们想害的是福禄两娃,那可是傅奕阳好不容易盼来的嫡子,还是要通过雯玉的手害。幸亏是被截下了,不然的话,傅奕阳很有可能就要膝下荒芜了。
是人都不能忍,更何况这件事的参与者竟是他的侍妾,魏氏还是他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丽月更是面上憨厚心里藏奸的。
更何况傅母若是不在其中横插一道,她们俩早就该被送到庄子上软禁起来了,这样的话,这种恣凶稔恶的事必然能杜绝的。
种种加起来,在当时无疑是加剧了傅母和傅奕阳之间关系的进一步恶化。
傅奕阳当时就铁了心要调查清楚,并非没有收获,后来顺藤摸瓜摸到了丽月的娘家,可线索断了,事情看起来就像是嫉妒心重的侍妾妄图谋害嫡妻所生的嫡子一样。
可傅奕阳不敢掉以轻心,留了丽月的娘家,想看看到底是否还有后手。
如今果然又露出了马脚,傅奕阳紧绷着一张脸,脸色凝重,沉声道:“府里人也好好查查。”
永平抬了抬脑袋又低了下去,“是。”
勇武侯府的下人实在是盘根错节,像先前几乎被连根拔起的那一撮人,也就是傅母的嫡系,他们交代出来的事儿实在是触目惊心。
再往前数就要数魏姨娘的老子娘以及哥哥嫂子一家子了,想想他们这一家子积攒下来的家业,还有在外头打着勇武侯爷大舅子的名头私下收取贿赂,给傅奕阳脸上抹黑,下场可不会好。
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但可不能叫奴才蹬鼻子上脸。
永平暗自警醒,正要退出去,又听头上傅奕阳冷冰冰的声音:“做的隐蔽些。”
永平一愣,在心里琢磨了下,老爷这是要瞒着太太吗?当然,这不是他做下人能问的,只管照着主子的命令去做事便是了。
傅奕阳站在书桌前,重重吐了一口气。
傅奕阳这边儿暗地里调查红玉,苏颖那边儿也并没有让这件事因红玉的自杀就不了了之了。
桂嬷嬷凑到苏颖跟前来,说:“红玉的老子娘一家倒没什么异动,把红玉带回去草草埋了。说起来这可不光彩,他们可不敢闹腾,若不是叫人拦着,说不得她娘就要过来给太太赔罪呢。”
“原本我觉得红玉是个憨厚老实的,才留下她来服侍大姑娘。瞧着她从南院到上房再到正房,可都是一心一意的替大姑娘着想,可不曾想我还有看走眼的时候。她做出那样的事来,才叫我觉得诧异,越想越觉得她说的什么富贵险中求的缘由,才叫人不信服。”
桂嬷嬷失笑道:“我的太太哟,你可是把她给高看了。她既是能做出爬主子床的事来,自然是想谋求荣华的,毕竟在府里好吃好喝,寻常的小姐都比不过呢,连带着一家老小什么都不用操心,吃穿不愁了。
再说了,可不有句话是越是面相憨厚的内里越是藏奸,红玉可就是这样的,先前也就是她藏得好,没叫人看出端倪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