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宛秋一时心烦意乱,她一下子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只好跟陈远良说了声她再想想,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着梅香,随口问了句:“奶娘还是没消息吗?”
梅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陈宛秋挥挥手:“算了,你下去吧,让我单独呆会儿。”
梅香咬住嘴唇,她很清楚陈宛秋说单独呆会是要干什么,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这个妖孽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的了!
就是上回三姑奶奶过来时,梅香就知道陈宛秋又使妖法了。听着三姑奶奶含沙射影辱骂‘陈宛秋’的那些话,梅香就打心里把占了她家姑娘的鬼祟给恨得死死的。
梅香一直坚定的认为,迟早有一天她家姑娘还能回来的。可等到她家姑娘回来,那妖孽做过的事可不就被不知情的人归到她家姑娘身上,她家姑娘怎么会受得了,万一到时候想不开……
梅香不敢再往下想了,这样的想法叫梅香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既是希望原汁原味的陈宛秋回归,又不愿意叫原来的陈宛秋面对那不堪的名声和过往。
都是那附身到她家姑娘身上的鬼祟的错!
陈宛秋无暇他顾她的贴身丫环梅香的异常,当然就算是觉察到了,恐怕陈宛秋也不会放在心上。穿过来这么久了,陈宛秋一开始还看不惯下人的奴颜婢膝,叫她们不必如此,她们还诚惶诚恐的叫陈宛秋很反感。
如此一来,陈宛秋就不将她们放在心上了,倒是后来戴夫人跟前的大丫环趾高气扬的叫陈宛秋憎恶,认为那丫环是狗仗人势,陈宛秋看不下去,就给了她教训。如今,那丫环可是受尽磋磨,再没了往日里的嚣张气焰。
话说回来,陈宛秋沉思着:事到如今,她该找谁解除困境?
与此同时季府灯火通明,被抓到的姜家仆人很快就招了,并且一口咬定是潘夫人和她里应外合的,还给出了‘信物’。
潘夫人这下子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表现得很激动,替自己喊冤:“这是诬蔑!我为何要这么做?拿如月的闺誉不当一码事,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可不能就凭着那人的一面之词,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潘璋是不想这是真的,可他不愿意归不愿意,在那所谓的‘信物’交上来的时候,潘璋下意识的就信了。为此,当潘夫人辩解的时候,他闷头不语,想想潘夫人先前的所作所为,他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季夫人指着搜出来的‘信物’,冷道:“这你该如何解释?”
潘夫人脖子一梗道:“我还当是大嫂嫁祸给我呢!怎么会那么巧就抓到了逞凶之人?兜兜转转的才找出这东西来。就算这东西是我的又如何?我还可以说是有人偷偷拿走试图嫁祸给我呢!”
季夫人被潘夫人的强词夺理弄得哑火,潘夫人打蛇随棍上,继续说:“你现在无话可说了吧?要知道我可是出不了门,又是如何跟姜家接上的?再嫁祸我之前,也不好好想想。这种叫人一眼都能看穿的阴谋,说出来谁会信啊!”
可别说,论起没理还要搅三分的本事,潘夫人应该是无人能出其右,完全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潘夫人又把矛头转向了傅奕阳:“真说起来,姜家是勇武侯你自个招来的吧?归根到底,你们侯府才是罪魁祸首,把我们这些无辜之人牵连进来了不说,到这种时候竟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实在是叫人作呕!”
对潘夫人的喝问,傅奕阳脸色沉了下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偏偏他面前的潘夫人两点全占了,实在是叫人憎恶。
傅奕阳转过头对季大人说:“事到如今,您是什么意思呢?是要追查到底?还是不了了之?说到底,不管与不与潘太太有关,到最后也不过是偃旗息鼓罢了。照我说,在追究她们母女的问题上,毫无意义。”
傅奕阳这话里有话,在座的人可都听得出来了。
季大人不由得去看傅奕阳,他这是知道些什么?想到潘夫人曾经的所作所为,季大人实在是心虚了。
季大人没说话呢,潘夫人就受不了的出来蹦跶:“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奕阳眯起眼睛瞪了一下潘夫人,随即就转开目光,自顾自的说:“既然如此,那就追究到底吧,省的叫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季大人眉头皱的都要打结了,他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事,毕竟潘夫人这一家子就要走了,眼不见心不烦。“这……”
傅奕阳心平气和的说道:“若是您信得过我的话,我倒是可以接手调查此事。毕竟事关姜家,正如有些人说的,姜家是冲着我侯府来的,我岂能坐视不理。更何况,就算不是如此,也有光我侯府的名誉,当然得重视。”
傅奕阳的语气平和,可言语中的轻蔑丝毫不减,他甚至不屑对潘夫人提名道姓。
再者,傅奕阳如何觉察不到季大人的态度,他是妄图“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无可厚非。
季大人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这件事还真是烫手山芋,一个处理不当对谁都没好处。傅奕阳想接手,也不是不可以。
潘夫人从鼻翼里哼出一声来,阴阳怪气的说道:“谁知道这是安得什么心啊?”
她说的声音不大,可足够屋子里在座的人听见了,傅奕阳厌恶的眯起了双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