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讽刺话不好说,张守礼将那张纸捏在手里,不说旁的,单就是这一首诗词就够那桃枝喝一壶的了。
喜儿透着窗户缝往外打量,见张守礼果不其然是进了桃枝的屋子后,愤愤地微微蠕动嘴唇:“果然是那个该死的小蹄子的作是非了!”
她也不敢大声说话,心里又因为昨日的事儿惴惴不安,站的腿都软了,忘了自己屁股上的伤,一下子坐到屁股上,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只能忍着没痛呼出声,就听见外头又脚步声,也顾不得屁股疼了,含着一泡眼泪偷偷往外看。
却是个小太监,是张大公公的干儿子张承恩。也是她们这些小丫头不敢惹的。
小张子气喘吁吁的,都来不及把气喘匀,见了干爹赶紧道:“干爹,事情不妙了。”
“小兔崽子,一惊一乍像个什么样子?出什么事了,难不成还是人咬舌头自尽了?”
原本张守礼是觉得事情巧合怕里头有猫腻,叫人给审问清楚了。可那边儿刚一问就问出问题来了,就报到张守礼跟前来了。
张守礼生怕是王府钻了老鼠进来,就把这事儿亲自担了起来,连过来查检桃枝的屋子都亲自过来了。
这一查检果然是有问题。那桃枝很有可能是旁人安插到府上的细作,而且在府里头怕是有同伙的。
陈宛秋在忠睿王府安插钉子,竟然能把清婉给杀了,就已经惹的忠睿王爷大发雷霆。
这是一桩,后来原本以为安生的暗卫里也出了钉子,这可不得了了。要知道忠睿王爷暗地里多少事儿都是用着身边的暗卫去做的,这些暗卫都是悉心培养的,没想到竟也能让忠睿王妃钻了空子。
那后果……不提也罢。
总之,忠睿王爷可是恨极了这等子事儿。如今不知是哪方的竟然敢把手伸进王府后院,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守礼自己想得多,立马在心里头过一遍忠睿王爷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那边小张子抹了一把额头。道:“哎呀干爹,我也说不清楚,您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张守礼一瞪眼,给了小张子一个脑嘣子。“小兔崽子,都什么时候,还敢跟咱家卖起关子来了。赶紧说!”
小张子也不哎哟了,咽了口唾沫凑到张守礼跟前一说,末了还道:“这事儿可真是邪门了,那边儿拿不准主意,可不就叫您老人家过去给掌掌眼。”
张守礼心里头一紧,原本只以为是个小喽啰,难不成还真是什么大蛾子?
叫小张子在这儿瞧着把东西收罗齐整了,一定点儿东西都不准拉下,他揣着那张纸笺匆匆的往关押桃枝的地界去了。
喜儿隔着窗户缝瞧见张大公公急匆匆的走了,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张大公公因着昨天的事儿,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她也给查办了。
小张子的威慑力远不如张守礼,原本张守礼还在的时候,没当值的那些小丫头都畏畏缩缩的不出,等瞧见张守礼走了,就有胆大的溜到喜儿这里来。
喜儿跟管事嬷嬷沾亲带故,隐隐是这些小丫头里面的头儿。有那小丫头一问,喜儿心里也不是很清楚,只含含糊糊的说:“先前她竟是在花园子里头冲撞了王爷,王爷要拿她治罪呢。”
小丫头们咧咧嘴,七嘴八舌的说着——
“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
“昨儿刚被打了板子,今儿竟是跑到花园里头了,还冲撞了
王爷,可不是个不老实的。”
“可别牵连到咱们才好。”
喜儿昨天被打的屁股还隐隐作痛,打她板子的婆子没下重手,可桃枝不一样,小姑娘细皮嫩肉的,结结实实十板子打下来,可不得皮开肉绽的。
再加上她们可没资格请大夫,喜儿这儿还能抹些药膏,可桃枝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小丫头们叽叽喳喳的,喜儿隐隐觉得哪里不大对,可心慌意乱下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边一众小丫头叽叽喳喳,那边张守礼到了桃枝被关押的地界。
一婆子迎上来,圆脸盘,白白胖胖的,乍一看就是个挺和善的婆子。
可但凡知道她的,可没有一个会把她当无害的婆子,就连张守礼都不怎么在她跟前拿大,对她很是客气。
这婆子姓邢,旁人都叫她邢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