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一碗面一盘酱羊肉——”店小二吆喝着走了。
司曜吃完了手里的东西,小肚子鼓鼓地,他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又看了看燕赵歌,有些不知所措。
燕赵歌从袖子里掏了张帕子出来,放在司曜手上,道:“脏了就擦一擦。”
这又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在这一日之前,他摔倒了有人扶,受伤了有人会被惩罚,别说吃饭擦嘴了,连起床穿衣都是只要伸伸胳膊,晚上用的恭桶都被人抬进来再抬出去的。
司曜先用帕子在嘴上胡乱地抹了抹,又去蹭黏黏糊糊的手。
没擦干净。
他眨着眼睛看燕赵歌。
燕赵歌笑了,她将帕子拿过来,又请店小二给打一盆清水来,在水里浸湿了帕子,将司曜脸上和手上的脏污轻轻擦去了,拧干了又再擦一遍。
“这事儿做起来难不难?”
“难。”司曜点头。
“服侍你的那些人辛不辛苦?”
“辛苦。”
“那是不是应该尊重他们一些?”
“尊重?”司曜跟着重复了一遍。
“我给你打个比方。如果我在你面前打碎了一个杯子,你是什么反应?”
司曜皱着眉头,不确定地道:“喊人来把碎片收拾了?”
“那如果是服侍你的人呢?”
“他们应该接受惩罚。”
“为什么要接受惩罚?”
司曜开始犹豫了,他道:“……因为做错了事。”
“那应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司曜凝神想了半天,试探着道:“抽几鞭子?”
“抽几鞭子是合理的吗?”
“……我不知道。”
燕赵歌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道:“你能说出来,就代表你觉得这是合理的,但既然是合理的,就不应当随意改动了。至少,不应该因为一个下人打碎了一个杯子,就把他打死,对吗?”
司曜用力地点点头。
“现在,有想明白你想不明白的问题吗?”
司曜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们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只是大了几个月而已,为什么我就不一样呢?皇帝和国公,又有什么分别呢?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被排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