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几十万两的亏空哪里是三年能还清的?
曹頫非但没有变卖家产田地,反倒是打起了转移财产的念头,但胤禛怎么又会没有防备?最终曹家难逃法网,迅速败落也就顺理成章。
可是那是足足几十年后……
现在会不会太早了?
胤禛也深深拧紧眉心,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遗憾的看了花厅一眼,拉着胤禩与兄弟们一同离开。
第166章
等阿哥们退下,康熙站起身走到一侧的几子前盘腿坐下,抬眸看着拘束的纳兰性德,不满意的挑了挑眉:“还磨磨唧唧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朕过来?”
“……是。”纳兰性德应了声,惴惴不安的再次落座。
这一回和前面的精神气十足可不一样。
他屁股只在软塌上沾了三分之一,庞大的身躯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小团,看着尤为凄凉可怜。
康熙看着好笑,伸手取过梁九功端上来的白玉茶壶,亲自倒了两杯茶水。
“奴才……”还未等到纳兰性德诚惶诚恐的说话,康熙已经将其中之一推到了他的面前,而自己也端起茶盏,拈着茶盏盖子,从容地拂着茶叶,慢条斯理地品着。
屋内茶香袅袅,纳兰性德眼睫微微颤了颤。
他默默无声的在康熙示意下端起茶盏,明明茶盏微微烫手,但是他的指尖却是冷冰冰的。
纳兰性德默默地注视着茶盏里清澈透亮的茶水,低头抿了一口。
微烫的茶水入喉,入口苦涩得很……
康熙似乎是不经意的抬眸看了眼纳兰性德,再次收回目光注视着茶汤:“曹家之事,可真的是曹寅自己上奏的?”
纳兰性德浑身一战,双手一松。
那茶盏咣当落在几子上,又顺着几子落在地上彻底碎成一片片。
这般的声响引起仆役们小声的惊呼,两位婆子上前拿着帕子就想要擦拭桌上的污物,康熙摆摆手示意屋内伺候的仆役都退下,只留下梁九功一个人在室内。
纳兰性德手足无措,半响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说。”康熙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
“是……”纳兰性德颓然应是,他顾不得地上的碎瓷片,翻身跪倒在地:“……上奏之事,乃是奴才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