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紧紧抓着他身前的衣襟,静静听着他用旁观者的语气说出当日的心境,泪意很快便从心口袭了上来,直冲鼻尖。
“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他抬手柔柔地拨弄着她鬓边的发,拇指轻掠过那排长长的眼睫,“你喜欢的,究竟是前世的魏栖,还是今世的魏栖?”
她没出声,或许也不知如何回答,在她的认识里,他们俩是一个人,尽管前世和今生的性子大不相同,可这并不妨碍她喜欢他。
他挑眉,“前世的?”
视线被水雾模糊,面前的人有了重影,她哑声道:“都喜欢。你记起前世,没什么想要和我说?”
“有。”烛光被掌风吹灭,他的声音在黑夜显得飘忽不定,一字字从唇角滑落,“今世我不会死,也不会再为你而死。”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犹如被人泼了盆冷水,她抓着衣襟的手即刻松开,冷漠道:“之前是我不懂,从今日起,我收回对你的喜欢。”
“……嗯。”
十日后,珲州。
珲州相较于前几个州不同,要富庶地多,诗情画意地多,到处都飘着股文人墨客的气息。
秦毅年轻时官拜二品,可自打不惑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当不得重任,于是早早辞官回了故里。
马车穿过薄薄的晨雾从主街道上而来,管家老齐叔刚踏下台阶,见梁绯絮从马车上下来时大大吃了一惊,完全不敢吱声。
“老齐叔不记得我了?”梁绯絮穿着一身素衣,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前,笑盈盈道。
“公……”老齐叔咽了口口水才缓住惊诧,诚惶诚恐道:“小,小姐快进屋。”他边走边喊,“老爷夫人,小姐来了!”
“小姐?”秦毅与汪氏听得那声“小姐”先是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没等他们俩走出前厅,梁绯絮提着裙摆从大门口跑进院子,轻灵地像蝶,“外祖父,外祖母。”
“絮儿。”秦毅夫妇快步迎了上来,两人抱着梁绯絮看得热泪盈眶,“几年不见,你都长这般大了,跟你娘像极了,真漂亮。”
上一次见面是四年前,她望着两老吸了吸鼻子道:“你们俩头发都白了。”
“傻孩子,我们俩又不是成精的妖怪,自然老去而已。”秦毅慈爱地抚着梁绯絮的脑袋,随后看向她身后的三人,“这其中一位是你的暗卫,一个是柳色,还有一个是?”
似有苦涩从她面上显露,眨眼间又成了烟云,梁绯絮淡淡道:“是灵素宫的一个公公。”
魏栖对此并不做反驳,上前躬身恭敬道:“奴才见过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