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说:“这样就得了,光头太丑了。”
丛云没有坚持,问:“你的头发要不要试试剃光了?”
齐越说:“免谈。”
丛云笑了,说:“昨晚,我梦见咱俩读大学的事了。”
齐越问:“什么事?”
丛云说:“你找我逃课看碑林的事。”
两个人不是一个学院的,选了许多相同的校选课,结果又不去上,逃到城外山上看碑林,看完又没多大意思。
齐越忽然问:“你是怎么去到那地方的?”
丛云说:“骑自行车去的。”
“一来一回,几十公里,你就骑自行车去?”
“不然呢,晕车多难受。”
“你对我有念想?”
“那倒不是,难得说要去看碑林,我也没有什么朋友。”
齐越说:“本来约了好几个人一起去的,最后只有你来了。”
丛云没有遗憾地说:“无非就是这样。”
齐越说:“有年头的朋友,只剩你一个了……喝点酒吧?”
“行啊。”丛云给他倒了一点兑水的长乐烧,不太甜,也不醉人。
齐越喝了一小杯,说:“这里的日子也挺好。”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偶然有一阵细细的音乐传来,有点年代的歌。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转瞬间消失了踪影……
丛云听得入神,说话少了。
齐越电话响了,他接了。
那头说:“砸车打傅襄少爷的人,找着了,一家二手车行小老板,大名施家耀,拉帮结派几十个老乡,也做点汽车金融,小打小闹的民间借贷。”
齐越问:“他本钱从哪里来?”
“从银行里套出来,某家分行行长也是他老乡。”
齐越说:“那不用报警了,也不要动粗,先占个座。”
对方说:“好咧,我叫上一拨人,斯斯文文去他店里,耗他一个月。”
齐越轻描淡写地说好。
他挂断电话,丛云问他是不是又无事生非了。
齐越坏笑,说:“我跟人争风吃醋。”
丛云说:“还是你吃得最饱。”
至于为什么争风吃醋,还是几周前的事,齐越逛酒吧刚出来,一个从头到脚五彩斑斓的女孩子就钻进他的车,说,有人追她。
齐越让她下去,谁知道是不是磕药磕晕的。
那女孩子不肯,说他好心做一回网约车司机,她手表给他,追她的人真的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