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着声音道:“是。”
这话一出,她便感觉,他浑身陡然散发出几乎粉碎一切的寒意,冷得让人牙齿打颤。
那是踏着尸骨残骸走来的冷森寒凛,是巍巍皇权之下迫人的威严。
顾玉磬瑟瑟发抖,但骨子里却生出一股逆反来。
她并不想和他有什么争吵,甚至是想讨好他,不错,她是想替洛红莘求求情,但是那又怎么样,洛红莘不无辜吗,怎么会牵扯其中?只是求求情,至于他如此动怒吗? 于是她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冷声道:“你不愿意应,那就不应好了,我以后,也不求你什么,免得自取其辱!”
萧湛初咬着牙,冰冷的视线挪向了旁边的鸡汤。
他的皇子妃,这些年来,何曾关心过他半点,头一次上门,给他送鸡汤,他几乎受宠若惊,结果呢,竟然是为了给别的男人求情吗?已经成亲三年了,她竟依然不能忘?
他冷笑:“下次求我,直接说就是了,不必送鸡汤,不然我怕喝了反胃。”
顾玉磬的眼泪一下子落下,她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就要端起那鸡汤摔了,可是萧湛初却先她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腕,沉着脸道:“你想烫到吗?”
顾玉磬哭着瞪他:“你既如此羞辱于我,管我是不是烫到,是了,我若烫到,倒是耽误了腹中胎儿,你放心便是,我就是死,也会把他生下来!”
萧湛初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想起腹中胎儿,也是无奈,忍了再忍,终于咬牙道:“行,你求的事,我应下,只是从此后,再不许在我面前提到他家,不然我不保障还有下次。”
然而顾玉磬还是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他性情变幻莫测,乖戾无常,她哭得身体打颤:“我只是求求你而已,你可以不应,我不明白你何至于如此待我……”
萧湛初看她哭成这样,想着雨气寒凉,她又怀着身子,素日体弱,这么折腾下去还不知会如何,究竟是不忍心,将她抱在怀里,硬声道:“你别哭了行不行,我不是已经应了吗?”
顾玉磬推开他,挣扎,并不想让他抱。
他竟然说喝了她送的鸡汤反胃,那以后还要怎么过,这日子没法过,她该如何自处?
萧湛初彻底无奈了,她就是这样,往日面对自己总是战战兢兢,其实又娇气又胆小,哭起来没完没了,稍微一碰就是浑身淤痕,他能怎么办?
他深吸了口气,终究将她搂住在怀里:“你若不提他,一切都好,你若提了,让我怎么想?”
顾玉磬在哭着间,心觉有异,含泪抬头:“你是什么意思?”
边这么问时,边打了一个哭嗝。
萧湛初铁青着脸帮她顺气:“他的父亲就站在门外,还能是谁?”
顾玉磬一呆,并不能理解,之后想起淮安侯,便恍然,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何性情如何变幻无常,一时觉得好笑,又觉嘲讽,他竟然连自己要给谁求情都不知道,自以为是,就想着是淮安侯家?
最初嫁给他时,她是有些难过,难过昔日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竟然这么对待自己,但三年了,再多的难受也散去了,时至今日,她怎么可能去为淮安侯府求情?
顾玉磬恼极了,她抬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愤恨地推开他。
萧湛初:“怎么,提起他,你就这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