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之一双凤眸紧紧盯着她,驱策着胯|下赤马,慢慢朝她靠近了一步。
他道:“阿芙……”
谢芙眸色冷漠,盯着他,向来沁凉如水的声音里压着寒意,“别过来。”
祁砚之果然停住,不再往前。
他一刻都没有移开视线,望着她,目光近乎贪婪地自她的眉眼描摹而过。那是他身处北晏皇宫,时时刻刻都想见到的。
如今见到了,怎叫他甘愿离开。
他怎甘愿离开?
他很想她。
祁砚之喑哑的声音蕴了微不可察的颤抖:“阿芙……”
谢芙遥遥盯着他,唇边勾起一道很小的弧度,她眼底澄澈明净,却泛着冷意。
“祁砚之。”
她道:“看见我没死,你是不是很生气,很愤怒,想立刻杀了我?”
她的话语携着浓浓讥嘲,祁砚之愣怔了一刹那,继而很快否认,“我没有。”
心中情绪汹涌交加,他甚至连孤的自称都忘记,用了“我”这个字。
谢芙没有注意祁砚之此刻的异常。
她笑了笑,继续道:“我盗走了皇城的兵防图,将你北晏的秘密泄露出去,罪该万死,可如今我却好好站在这里,想必你很生气。”
“可是,祁砚之,”她道,“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让齐宁亡国,令我国破家亡,强行将我带回北晏日日折磨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她的语气带着极冷的讥嘲,祁砚之听着她的话,呼吸逐渐沉重起来。
他望着不远处那道笑意疏离的荼白身影,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心底涌起恐惧与绝望。
她想说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信任我,可你都做了什么?”谢芙盯着他,唇边笑意讥讽,“你只是将我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而已,高兴时,便宠着,不高兴时,便打入牢狱任人折磨。”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让人憎恨?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你?”
她面上携着微微笑意,一字一顿,语速很慢。
祁砚之望着她。
耳边传来的话十分清晰,他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宛如一记尖锐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扎进心脏,没有溅出血迹,却带来更大的痛苦。
他隐约察觉到了有什么在逐渐离自己而去。
那种惊惧与痛苦席卷而来,彻头彻尾地将他淹没,让他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连身后士兵跟随而来的马蹄声都没有听见。
他的呼吸愈发沉重下去,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太过强烈,一贯冷静自持的眼眸现出惶惶,驱策着赤马,往前走进一步,试图靠近她。
他想要触碰她,兴许靠近她一些,便不会那么难受。
“别过来!”
谢芙见到祁砚之身后跟随而来的一队士兵,看向祁砚之,声音霎时间寒冷了许多,“你再过来,我立刻让人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