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狠戾,任意妄为,并不将他人情感放在心上。纵然是喜欢她,想要给她无上尊荣的时候,也会用最冷漠最横行霸道的方式,将一切事情都强加给她,并不考虑她会不会承受得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偏偏与她是这般开始。
阿辞心中似有一双手用力撕扯,疼痛无声无息弥漫上来,让他的呼吸有些不稳。
他垂眼看着她,又那么一瞬间,动了想要伸手触碰的念头。
他一直很喜欢她,纵然失去记忆,他内心仍存着对她潜意识的亲近的渴盼。
只是。他无声地抬起手,修长指尖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却停住了。
不能。
他的手那样冰冷,那样脏,带着无论清洗多少次都没办法洗去的人命与鲜血。他不能……染脏她。
阿辞最后看了床榻上蹙着眉的女子一眼,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打开门走出去时,他抬起眼睛,对上了不远处木怀卿探究冷漠的眼神。
他动作很轻,关上屋门,步出屋檐,走进风雪中。
“重王和右相郑琮意图夺位,”他步履不迫,走到木怀卿身侧,目视前方,平静地陈述,“三方势力交加,崇禾被围困,情况也很危急吧。”
“你们不是恨祁砚之吗?”
他像是说着漠不关己的事情,“我给你们这个报仇的机会。”
木怀卿听着阿辞的话,猛地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惊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
半晌后,木怀卿终于认清自己没有听错,忽然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世人都说祁砚之是疯子。
他果然是。
阿辞转头,微微垂下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木怀卿,慢道:“明日官府会派人来闹事,没有时间了,你想想吧。”
言罢,他不再多言,重新步入风雪之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一袭身影融入黯淡夜景。
单薄而沉默。
第二日一早,谢芙屋子前果然聚起了一群人,在官府好死不活躺了几日的曲寿带着官差气势汹汹地冲来这里指认,顺道将余无村的所有人都召集了过来,一眼看去乌泱泱的,霎是壮观。
不仅是曲寿,就连苏欣、林大婶、尚玉苌这些人都闻讯赶来了。
曲寿一张脸被打得青紫,肿成了猪头,看起来可笑又滑稽。他眼神阴鸷地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堆官差和余无镇上一级的县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