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内室,泡洗完后,厉云穿戴整齐,回到床边。那人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厉云拉下被子,一张素白的小脸露了出来,紧闭着眼,蹙着眉。几缕碎发粘在额边鬓角,看上去脆弱又可怜。
厉云知道她没睡,伸出手捏了捏她下颏,都这个样子了,依然滑腻得很,这让厉云不由得又想起了刚才的种种触感。哪怕刚刚沐了浴,厉云感觉到躁热又有要起之势。
他松了手,在那张小脸上又盯了几眼,随后一言未发地离开了。听着厉云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黄凝没有睁眼,只有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秦嬷嬷正准备轻手轻脚地进到屋里查看情况,不想,眉心带着阿诺动作倒是快,先于她进到了屋内。
紧接着,就听到郡主嘶哑着声音怒道:“我说了不用,出去!”
嬷嬷三步并做两步,帘一掀进去后,看见的一幕就是,郡主扒着床边,看上去十分辛苦,而眉心指挥着阿诺上前,嘴上说着:“大爷临走时交待的,郡主还是让我们伺候吧。”
“混账,我说的话你们是听不懂吗。”黄凝出声的同时,秦嬷嬷情急上前,拉住阿诺随手给了她一耳光并大声斥责:“反了天了,这屋不经通传也是你们能进的吗?”
阿诺捂着脸,退到一边,瑟瑟抖着不知是怕的还是哭的。眉心跪下来回话:“郡主莫急,嬷嬷莫怪,真是大爷要奴婢进来伺候的。大爷在前院人都要走出去了,又回身亲口对奴婢说的。”
眉心看情形不对,大爷的话没有全回,当时大爷不仅让她带人来伺候,还说了一句:以后,这院里的事你多精心,她那些人,早晚都给她换了。
眉心听了这句,精神一震,往常这院里,郡主近身她们是凑不得前的,全被秦嬷嬷、安桃平梅把持着。就算有野心眉心她们也是使不上劲,谁让人家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可如今,听大爷的意思,这暖秋苑是要变天了。
这些眉心当然不会提,全咽在肚子里,她只逮着一条说,是大爷让她带人进来的。
“嬷嬷,莫与她们多说,让她们出去。”
秦嬷嬷:“还不快出去!”
眉心得了话,带着阿诺退了出去。
黄凝一下子泄了劲儿,伏回到床上。秦嬷嬷上前,满眼焦急:“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黄凝就委屈了,扑到嬷嬷怀里哭开了。秦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她刚才若没看错,郡主身上布满了点点青紫。
嬷嬷赶紧问:“主子这是怎么了?是大人失了体统,没了轻重吗?”
黄凝有苦不能言,这种房中私事,就算是嬷嬷,她也是说不出口的,只管摇着头哭。秦嬷嬷知她心思,也不再问,只温声道:“让她们再换盆水来,我帮主子收拾妥当。”
黄凝这才歇了声,点了点头。
人一进到热水中,黄凝才稍感舒适。可搓洗的过程,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记忆回笼。嫁作人妇的这一年里,她哪里受过这种对待。原来,不是只有一种形式,一种姿势,不是只有温柔温存,还有控制、强势、高高在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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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自打厉云回来,黄凝与他一共见了两面,头次那面,已让她觉出厉云待自己的态度起了变化,本就惴惴不安。而这第二次,床笫间的相处更加的私人,而厉云对待她的方式,令黄凝不止是惴惴不安了。
她算有些心眼爱多思多谋的,但毕竟没经历过风浪,只宫中的一些自保、趋利避害的生活经验而已,与大风大浪比起来就什么都不是了。
黄凝作为黄家嫡长女后又作为郡主,这样的身份一直让她不曾受到什么真正的危胁,所以,现在的情形她害怕,她惶恐。而作为主子也有主子的尊严,她是嬷嬷与丫环的天,万不得已之时,她不能把这些表现出来。
内室净房,黄凝都没有叫嬷嬷进来,她不想把身上的那些痕迹全部露与嬷嬷看,她的难堪、不安、茫然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消化。
郡主已进去许久,秦嬷嬷在外等得有些担心,安桃从平梅那里过来,说是平梅恢复得不错,让告诉郡主一声安心。
秦嬷嬷没让安桃进去,作为打小就在郡主身边伺候的老人,她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是个要强的,可再要强也只是个初为人妇的小姑娘。
十八岁的年纪,生活的范围一直都是深宅内院,比起年长几岁,已独掌家门、朝中浸染的大人,就是个心性简单的雏儿。她们主子的那点子心眼儿,恐怕都不够人家看的。
秦嬷嬷自认多活这些岁数,看得多听得多些,但毕竟也只是个内宅嬷嬷,前朝博弈的事她根本就接触不到,不能给郡主哪怕一点建议,能做的也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护郡主周全,宽慰郡主的心。
终是嬷嬷不放心,小声地在外面问道:“主子,水要凉了,要不要添点热水?”
回答她的,是黄凝的一声进来吧。
秦嬷嬷进到内室,见郡主已经穿戴得差不多了,她上前做最后的整理,扶着人出来搅干头发。这期间觑着郡主的脸色,平静安稳,不现沐浴前的样子。嬷嬷稍稍放下点儿心,郡主理智了下来,应是调整了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