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却是诚实地在草稿纸上来回划拉。
大约是写字写了太多,手腕都没有力气了,沙沙的写字声比以前小了好几分贝,整间教室一片死寂。
下午四点多的阳光穿过窗纱,尽数洒在八开的卷子上,染了一片金黄。
方翊年轻气盛,终是耐不住寂寞的,他拿三角尺拍了拍讲台,朗声道:“来来来!人家在那儿彩排,咱们也玩玩游戏!”
话落,下面五十多双死鱼眼纷纷朝他看来。
“老师,你就别折腾我们了,让学习的学习,发呆的发呆不好么?”
李一墨抻了抻臃肿的身子,懒洋洋地回道。
“不行!”方翊浓眉一竖,即刻否决,“你们可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这么死气沉沉的怎么行。”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腰板挺得倍儿直,“来听听游戏规则,刷了这么多题了,你们把你们认为最难的题写到黑板上,会的同学上去写答案,反复循环。”
丝毫不受下面同学一张张写着“不想”两个字的脸的影响,方翊说得眉飞色舞,“解的题最多的有奖励——”
周婉的一支笔戳在右颊上,猜测方翊会给奖励的可能性。
——虽然理解方翊想给大家放松身心发一片苦心,但这个“游戏”实在太无聊,无论有没有奖励应该都不会有人积极参加。
于是整个教室静默了半分钟,只有一阵穿堂风无声吹过。
枪打出头鸟,方翊见事态未向想象中发展,直接将炮火轰向了李一墨,“来来来,李一墨你那么精神,来起个头。”
结果即是李一墨扭动着肥胖的身子,不情不愿地走到讲台上,随手抄了一道卷子上最短的题。
方翊瞥了眼黑板上那颜色浅淡的、东歪西扭的狗爬式粉笔字,两道粗眉都蹙到了一起,不满地说:“太没有诚意了,再好好写一道。”
正要放下粉笔的李一墨动作一顿,哭丧着脸又“工工整整”地抄了一道,方翊总算心满意足地放他回去。
李一墨抄的两道题都非常简单,立马有人上去写上了答案,有了这个开头,其他同学也降于方翊想玩游戏的决心,纷纷在黑板上“你问我答”。
游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临近下课时分,方翊才喊了一声“停”,然后煞有介事地说:“接下来由我出两道压轴题,写对的奖励两包辣条!”
随即,黑板上便被龙飞凤舞的粉笔字覆盖。
两道题一道是几何,一道是代数,黑底白字,格外刺眼。
同学们早已心猿意马,心里默默倒计时下课铃的响起。
周婉第一眼就被那道几何题吸引住,头脑风暴般地在脑内搜寻解法,手中的笔亦一刻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