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老头”彭一针在后跺脚骂。
这一下老者的随从不干了,挽着袖子就回来了。
“乡巴佬,你骂谁?”
“谁不知道顾氏顺和堂是刘公高徒开的,你竟然说这里没刘公的药,老小子,你欺诈人的吧。”
“对,这老小子,送他去官府”
彭一针坏脾气纵横乡下无敌,头一次遇到比自己还理直气壮的刁人,眼瞧着对方人多势重且牙尖嘴利,心里火气顿时冒上头顶。
“来呀,来绑我试试,我一没诊错病,二没开错药,绑我去官府?绑呀”他也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孙子,不敢绑的是孙子”
如今的大夫,或者是温文儒雅,或者是脾气怪癖,但似这等粗鲁的还真很少见,一时间针尖对麦芒,两伙人在才开张不久的顺和堂大堂闹起来。
彭一针的妻子以及在后院的灵宝都跑了出来,拉架劝说,灵宝一个不小心,被人推了下,绊在门槛上跌了出去。
“干什么,干什么”四五个衙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抖着锁链大刀凶喝,很快将混乱的两方分开。
“六爷”一个小厮看到来人,立刻堆上笑脸,自来熟的上前,“正要去请您老人家”
为首的衙役斜着眼看他,小厮忙向门外已经上了马车的老者方向指了指。
“我们太爷。。。。。。”小厮说道。
“哦,是贾老太爷。。。。。”衙役点了点头,似乎才认出他,“怎么?老太爷无碍吧?”
看这客气态度,可见日常的关系没白出,逢年过节的酒钱没白送,小厮们的腰杆挺的更直了,看着一脸不服鼓着腮帮子的彭一针。
土包子!
“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是由你横行的!”小厮们齐声冲彭一针喊道,话没说完那,就被彭一针扔过一只鞋子砸在头顶,引起一片怪叫。
“六爷,你瞧这凶人,哪里有半点大夫的样子,定然是假借行医骗钱讹人!”小厮们喊道,“快将此人拿下!”
“孙子!有眼不识泰山!爷爷一手好技艺,容你们羞辱!告诉你将来你求着爷爷看病,也轮不上,爷爷以后不坐堂,要请爷爷,非得高头大马驾车不走。。。。。。”彭一针光着脚,涨红了脸喊道。
“都住口!”衙役们被吵得头晕,抖着锁链喝止他们。
“走,走,给我带走!”为首的衙役不耐烦的挥手喝道。
小厮们幸灾乐祸的直笑,却见衙役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扭了起来。
“哎,六爷,六爷,错了错了!”小厮们顿时喊道。
却被衙役们用刀柄戳了两下。
“喊什么喊!”
“错什么错!”
“六爷什么时候错过!”
“抓的就是你们!”
直打的小厮们抱头求饶。
“六爷,六爷,这,误会了误会了。。。。。。”最先说话的小厮哭丧着脸向揣着手在一旁的衙役六爷求情。
“误什么会!”六爷马脸一拉,“人家开药铺,请你们来了还是绑你们来了?诊错脉了还是开错药了?治死人还是勒索要价了?”
小厮们一脸错愕,彭一针等人则是一脸惊喜。
“还有,”六爷马脸神情一缓,指向揉着胳膊站在一角的灵宝。
他似乎想要笑一笑,但这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恐怖,灵宝不由缩了缩身子。
“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你们都敢打真是无耻下流”六爷义正言辞的喝道,说罢带着几分恭敬迈向灵宝几步,“小姐,可还好?摔的重不重?快让大夫瞧瞧。。。。。。”
“六爷,我们老太爷。。。。。。”小厮都要哭了,转头往街上指,却见老太爷的马车早一溜烟的不见了。
众人顿时傻了眼,得,这次可是撞铁板了上。
这家后台真硬,看来不仅药行界恭敬几分,就连官家都给面子,小厮们终于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