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段时间他还讨厌这个名字。因为有同学说像女孩子。他们故意夹着嗓音,矫揉造作地叫他的名字,骂他是娘娘腔。没想到……原来没想到里有妈妈温柔的祝愿。男人轻轻点头,凤眸泛红,嗓音也笼罩上了细微的哽咽:“嗯,糯糯,糯米团的糯,我们糯糯小朋友的名字很好听。”颜糯注意到楚渊词似乎要哭,怔了怔,明白哥哥是心疼自己了。“哥哥!”“来,亲亲你的糯糯!”少年大声唤着,朝着男人的唇贴去,眉眼弯弯,从未有过的开心。我叫颜糯。糯米团的糯。这是妈妈给我取的名字!他突然间好喜欢好喜欢这个名字!人的一生,只求幸福快乐一吻后,楚渊词帮颜糯擦了擦眼泪,又为他弹奏了其他曲子。都是轻松甜蜜的小情歌。颜糯靠在男人肩上,听着音乐,情绪慢慢平缓,不开心的事已经释怀,他张了张嘴,第一次平静地说出颜纪琛的名字。“哥哥,妈妈的骨灰是不是被颜纪琛带走了啊?”楚渊词停下弹奏,偏头看着少年,温柔应道:“嗯,我派人跟了一段路,颜纪琛换了新的骨灰盒,是只展翅的小鸟,他给她带上了漂亮的头纱,带着她去了西藏。”听到头纱两个字,颜糯心底有点闷,却又为母亲高兴:“草原很大,妈妈在那里可以自由翱翔了。”楚渊词揉了揉颜糯的头,见少年已经释然,眉眼也露出了笑:“其实颜纪琛走的时候还给你留了一件东西,我怕你看着难受,就没急着给你。”颜糯歪头:“什么东西?”“半张照片。”楚渊词取出拳头大小的密封塑料袋,里面装着半截照片:“这是他们在毕业典礼上拍的,一直被颜纪琛放在钱包里,那天,颜纪琛意识到是我的人在跟着他,他取出了这张照片,盯着看了几分钟后,撕掉了他的那一半。”接过照片,颜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照片上的女孩很年轻,与记忆里的冷漠阴郁不同,她带着硕士帽,捧着花,眉眼像是绽放的花,笑得那么开心。“妈妈……”隔着塑料袋。颜糯小心翼翼抚摸着这张珍贵的照片。他看一会儿,跟着母亲笑了笑,转眼想起男人说颜纪琛撕掉了另一边,又抬起头追问:“那颜纪琛有说什么吗?”楚渊词摇头,神情有些复杂。“没,一句话也没说。”“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悔过,但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糯糯,接下来我们好好过好我们的小日子。”说罢。他低头在颜糯脸上落下一吻。颜糯害羞勾起,迎上男人深情款款的目光,乖巧点头。“好!”“不过可能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一下。”楚渊词温柔揉头:“什么事?”颜糯坐直身,眉头皱起,休养一两天后,他可以面对那晚的事了。“关于遗书的事。”“顾宴驰真的留了遗书,当时就放在枕头下面的,我总感觉他是故意让我看见的,因为他给了机会和时间让我慢慢搜屋子。”“虽然他死了,但依旧改变不了给妈妈造成的伤害,我讨厌他,他的钱我不想要,遗书可不可以毁了?”楚渊词垂着眸,见自家小朋友一脸忧愁,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这件事你不用担心,等顾宴驰的葬礼结束,顾老爷子会来一趟。”捏了几下,手感不错。男人又笑着抬起了另一只手。“到时候我们把遗嘱的事说一下,如果糯糯想见顾老,哥哥陪你一起,如果不想见,那哥哥给你带话。”颜糯被捏得像只小仓鼠,眨了眨眼,问道:“这个顾老人怎么样啊?”楚渊词敛眸,用两个句话概括。“当年顾宴驰的腿是他打瘸的。”“老爷子心是善的,不过在教育上差点,过于严厉和固执。”颜糯把妈妈的照片放在钢琴上。楚渊词捏他的脸,他就捏男人的腰,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那我见一见吧。”遗嘱的事还是得当面说一下。…………顾老爷子来的比预想的还快,葬礼还没正式举行,老爷子就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位律师。以及穿着一身黑色裙子,满头白发,哭红了眼的顾老太太。颜糯则有楚渊词和楚老陪同。见到颜糯的那一刻,老太太愣了几秒,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着走到颜糯面前,半抬着手臂,哽咽道:“孩子,你受苦了,是我们对不起你,奶奶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抱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