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害怕极了这种茫然无措,仿佛被逼迫着走向深渊,万劫不复。
张新宇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灯,拿出电吹风给自己吹了吹湿漉漉的长发,把它吹干。
她洗完澡换上干净舒适的睡衣,躺倒在床上。
床边摆着一台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娱乐节目,她盯着屏幕,神色呆滞。
也许是刚才哭了太久,此时她觉得嗓子很痛,头也晕乎乎的。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侯小林的号码,“喂?”
侯小林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过来,“张新宇?”
张新宇吸了口气,说道:“是我,侯小林。”
“哦。找我有事啊?”
“是这样。今天早晨你走了之后,李总监找我谈话了。”张新宇顿了一下,“他告诉我……”
侯小林的语调微扬,显然带着兴味,“他怎么说?”
“他希望我能辞职。”张新宇说,“我拒绝了。”
侯小林的表情立刻沉寂下来,“哦……”
“你……”张新宇犹豫片刻,说道,“你还喜欢我吗?”
“呃……”侯小林停顿了一会儿,“当然。”
张新宇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已经结婚了,你不会再喜欢我了。但是……”她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道,“我……我现在需要帮助。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帮我吗?”
侯小林沉默片刻,“你说。”
“我怀孕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请你帮帮我,可以吗?”张新宇恳切地说,“我知道这样会让你为难,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侯小林道:“等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谢谢你。”张新宇松了口气,“那……晚安。”
挂断电话之后,张新宇仍旧忐忑不安。她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但是她觉得侯小林应该会帮助自己。
张新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夜半三更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张新宇醒来,看见手机上有侯小林发来的短信,内容如下:“我在楼下等你,收拾好就下来。”
张新宇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便走进厨房准备做饭。她先煮了碗红枣粥,热腾腾的米粒在白瓷盘中浮浮沉沉。
她又炒了两个菜,盛了饭,吃过饭之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
然后她拉开门,走到楼梯旁边的小花园里散步,一路慢悠悠地走向餐厅。
远远看见侯小林坐在桌边,正拿着遥控器不知道调哪个台。
他似乎在专注于电视的屏幕,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张新宇一眼,说:“过来吃饭吧。”
“嗯。”张新宇笑眯眯地走过来,挨着他坐下。
她拿起筷子夹了几块排骨放在他碗里,问他,“你喜欢吃肉还是吃青菜?”
侯小林答道:“随便。”
张新宇笑着又给自己夹了些青菜放进嘴巴里嚼着。
侯小林突然说:“昨天……对不起,吓到你了。”
张新宇愣住了,眨眨眼睛,看向侯小林:“啊?”
侯小林抿了抿嘴唇,说:“我以前在网上看过一段关于‘女人生产’的视频,我们那个年代……都是剖腹产,所以……”
“啊!我明白。”张新宇急忙点头,“其实你不用特意解释的。”
侯小林低着头,沉吟半晌,又抬头说:“虽然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但是你……”他迟疑片刻,继续道,“我还是要祝福你。你一定会幸福的。”
“谢谢。”张新宇轻声说,“我……我会的。”
侯小林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他的手机响起来,他起身走到阳台上,接了电话,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赶到玄关处穿鞋,对张新宇说:“我临时有事,要去趟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