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的敌对势力,潜在的仇恨,无法根除的顽疾。
仇恨和恶意的种子早就已经种下,甚至茁壮成长,现在拔掉最尖端的那根树枝,只会令其他旁枝更为茁壮地生长。
雷德出来之前,显然是一一跟海民们做了很大思想工作的,他并不是孤身一人跑来,而是拉了一大堆人以壮声势……但即便如此,白无一依然能看出不少海民在他呵斥下依然的蠢蠢欲动,甚至,一些跟随他的人,双眼游离中也有些不甘的怒火。
“我现在来,跟你们双方是讲道理……”“我们不需要屁用没有的道理!”“……用道理来分配赔偿的,但如果真的出事,各位。”
白无一发话,被打断一次,他便压低声音又重新把话抢了回去,扫视着在座之人:
“那谁讲道理,我只能先帮谁,而后等两边都讲了。”
“……哼。”
只是一个白无一的话……
好吧,在海民和工人们眼中,还是很令人生畏的。
不过其实从物理上他实在屁用没有,可白无一后面是选手,选手们可并非等闲之辈。
“我杀死了贵族。”
等他们安静了些,白无一就走到格里森之前站的位置,去把贵族的头颅提了起来,又跟个旗帜一样支着:
“这个过程,全城人,包括你们,都是清晰看见了的。”
“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恩了,所以呢?”
贝克阴沉着语气说:
“怎么,你杀了一个贵族,我们就全都要听你的吗?那你可跟贵族挺像。”
“重点不是贵族,而是过程。”
白无一看也没看他:
“海湾、工厂两边互相憎恨,本质上是老贵族把你们两方当成了互相攻击的手套,其行为受益者最终是贵族。我现在问你们一句,你们是更恨彼此,还是贵族?”
“……当然是对面。”
“我更恨贵族。”
贝克和雷德的声音一前一后地响起,双方面面相觑。
但情绪上头的歪理,若是一群人慷慨激昂地共振,姑且有大伙儿一起上头的可能,但若一半冷静一半极端,其间摇摆派便会凸显出来了。
“出卖我们的难道不是工人?他们是最直接干这事的人,那就该恨!”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呼应,贝克咬咬牙,顺便指责雷德:
“雷德!你小子一直在大副下面做事,怎么没听他说过工厂都对我们做过些什么吗?你们难道对海湾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一无所知吗?你也跟那些潜入海湾的工人一样,是真正的海奸啊!你这是要海湾被工厂吞掉吗?”
“草尼玛,老子为海湾打拼的时候你还在勒索海湾人数钱呢,你说直接动手的,那你踏马手下死了多少海湾人?”
贝克的指责对白无一可能很有效。
但对同为海民的雷德就一点效果没有了。
雷德可不是白无一,他不单会动口讲道理,还是要动手的,在木船上就表现出惊人身手的青年一把抓住了贝壳海民的衣领,把他跟个小鸡一样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