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郁解决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终于说话。
“宁海荣,你这是自己卖不出价,想要卖儿子了。问题是,凭什么呢?”
他起身,“我吃好了,就不留宿了吧,估计客房也没收拾。”
他挥挥衣袖走了,留下被他气饱的宁海荣在拍桌。
苏雅萍按住他的手,轻轻揉了揉:“先吃饭吧。”
桌上那碗汤宁郁没有动,已经失去了热气,汤面凝着星星点点的油层,苏雅萍移开视线。
“我被他气饱了!”宁海荣满腹怒火,“当初就不该让他去读大学住宿。高中接回来的时候多安静?”
苏雅萍笑容微僵:“可能孩子长大了,迟来的叛逆期。你看我生的那对冤家,也是叛逆期呢。”
提起苏雅萍生的一对儿女,宁海荣歇了气:“他们可比宁郁要乖。最近功课还好吧?刚刚有没有被宁郁吓到?”
苏雅萍想也不想,迭声说没有。
家里又是一堂欢声笑语了。
。
带来的书包就原样放在玄关的置物架上,没人动,也没有人拿到屋里。
宁郁拿了包就走。
到这里七点,吃这餐鸿门宴又花了四十分钟。
好在公交车依旧在运营时间段。
道路两旁明晃晃的灯照亮了前方的路,地上的人影在灯光的捏造下缩短又拉长、歪歪斜斜,天上正正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
虽然不是中秋,却也是农历十五,有满月。
宁郁抱着包,慢吞吞在路上走。
宁海荣一再坚持,于是他浪费珍贵时间回来吃了一餐晚饭。来之前原本就决定好了,只是吃饭,却还是和宁海荣呛了声。
这也不能怪他吧?
宁海荣提的要求本就不合理。
自己早就对他没有期待了,却在听到他说的话时,又失望了一次。
晃晃脑袋,宁郁把这些琐碎的思绪抛之脑后。
还是来感受一些美好的时刻吧。
晚间微风轻轻拂过树梢,乍响一串小曲,听起来很舒服,傍晚进来时充盈的燥意一扫而空。
拐角的车灯亮起。
些微晃眼。
这条道路很宽,但宁郁还是象征性的往路边边挪了挪位子。
那车开得不快,只是好像越来越慢了。
迎着车灯四散的光线,宁郁微眯眼,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