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白子被吃得差不多,夙轩瀚粉腮微鼓,对父亲的话极为不屑,语气半是讥诮,半是调侃地道:“子言娘亲真可怜,被爹霸王了那么久,眼看着就要名正言顺有名有份地成为夙王妃了,可却被爹执意廷缓婚期,好好的女儿家,就这样又要没名没份地被人多霸王两个月了。”
咳——
此言一出,夙煞绝被茶水当即一呛,咳得玉面俊颜满脸通红,惹得李郁白忍俊不禁,却不敢笑出,憋得好生难受。
见父亲的要害被自己撮中,夙轩瀚星眸不屑更重,道:“做得出就不怕儿子说,将军!”
白子落下,局势瞬时扭转乾坤,白子全军置之死地而后生。
夙煞绝看着局势大扭转的棋局,两眸惊诧得几欲蹦出来,抬眸对上他老气横秋,气定神闲的样子,顿然茅塞顿来。
原来这小子从方才就在设套,让自己一步一步地跳进去,再用言辞进攻,趁自己不备之时杀个措手不及,真不愧是他夙煞绝的儿子,有勇有谋,真乃袅雄也!
夙煞绝眯眼:“你居然敢给爹下套!”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夙轩瀚一脸平静:“谁叫你下棋还想着女人,心不在焉。”
夙煞绝闻言大窘,眸光躲闪,举拳轻咳:“爹哪有!”子言怎么还没来,这小子真是让他越难驯服。
夙轩瀚眸露不屑,手中的白子再次落下:“将军!”
白子落下,黑子即刻全军覆没。
一失足成千古恨,夙煞绝双鬓抽痛,嘴角抽抽,黑子残局已成,多救无益!
李郁白憋笑憋得满面通红,即佩服少主的棋技,又对主子的口不对心觉得滑稽。
远侧,白衣毒尊负手而立,桃唇上扬,对身后正在撕杀的‘父子’冷眼旁观,心中一暖,寒烟的眸子闪过欣慰。
突然,几声急促脚步声靠近烟波亭,来人气喘吁吁地禀报:“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君姑娘,她,她——”跑得太快,她只觉喉咙干涸,胸脯一阵沁涨难受。
丫环的一句话使亭内的人面容皆是一变,夙煞绝心顿时一沉,问道:“她怎么了?”
“子言娘亲不是在房内净身吗?”夙煞绝星眸闪过忧色,李郁白脸上同样闪过忧色。
毒尊依然负手而立,寒眸一敛。
“两个时辰前君姑娘吩咐奴婢准备冰水,君姑娘说是要净身,可是,可是她进屋净身至今都还未出来,奴婢方才去唤了好久,她都没有应声——奴婢才有些担心。”丫环按着起伏的胸膛,喘息不止的回道。
“冰水?”听此二字,夙煞绝脸色唰的一下苍白如纸,在夜色下甚是骇人!
夙轩瀚与李郁白对视一眼,眸中皆是不解。
毒尊寒眸一敛,闪过复杂,月圆之夜,情蛊发作之时,没想到,她体内的情蛊已经发作多时!
*
当夙煞绝与毒尊急火撩然来到君子言的厢房时,一踏入苑中,便敏锐的闻觉到一股血腥的气息。
砰砰——
夙煞绝不敢往坏的方面去想,仍是试探性地上前叩门:“子言,你快开门,我从宫里回来了,你快开门啊!”
此时的他脑子轰隆一片,脸色苍彻如雪,急得六神无主。
“别叩了,直接踹门吧!”毒尊敛眸蹙眉,冷漠建议。
“好,踹门!”夙煞绝恍惚的神智回聚,修长的脚当即朝门一踹,强劲的腿风将门抵踹得即刻分崩离析,碎屑纷乱。
随着紧闭的门被踹开,首先兀入鼻息的便是那直透心脉的血腥味。
夙煞绝心顿一沉,大步流星朝屏风绕去。
当眼前一片血红的一幕兀进眼帘时,他的心如被人拿着利刃当场剜空,仅剩下血淋淋的苍孔蚕噬着他的躯壳。
瞬时,两名男子即使面色一变,眸露惊骇!
血红的浴涌里,君子言整个身体浸泡在水中,三千发丝散服水面,她的脸此时正埋在血红的水和浓密的发里,一动不动地泡在冰凉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