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还伸出纤白的手指在程淮紧实的胸肌上摁了一下。手感超好。程淮捏住他的手,慢慢往回推,“嗯。”“切,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冯栖元老实了,过了两秒又后知后觉地看向程淮,“你说什么?”程淮看他一眼,不再言语。车子启动了,却迟迟未开走。冯栖元盯着自已的手腕半晌,终于想到了什么。他倏地转头盯着程淮,“程总不会是换套路了,想玩感情牌那套,用美男计让我心甘情愿把那块地让给你吧?”“如果我说是呢?”,程淮盯着他问。车内空间狭窄逼仄。磁性低沉的音色在昏暗空间内无限放大。“那”,冯栖元倏地靠得更近,微微卷翘的长睫毛快要碰到程淮的鼻尖,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那程总大可以来试试,说不定灵呢?”不要脸“是么?”程淮看着他这副模样。脑子里想起的却是冯栖元流连花丛的行径。冯栖元似乎可以轻易且迅速的和一切不相熟的人和睦相处,光是被拍到他和一些公司的老总出现在饭桌上举杯共饮就不下数十次。男女皆有。生意场上的应酬本是常事,但每次都是单独见面,且拍到的照片都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上一世冯栖元去世前四个月,中了别人的套导致破产,那时候不少媒体揪着这点做噱头,大肆宣扬他的过往事迹。一时间,所有不堪和恶劣都浇筑在冯栖元的头上,那些原本或是喜欢或是害怕的人瞬间瓦解云散。至于那些事迹是杜撰还是纪实,没人知道,程淮也不清楚。而这样的人,真的有真心么。程淮暂时没有探究下去的想法。这样靠着一张单纯魅惑掺半的脸蛋随意迷惑别人的招数,恐怕在这人身上屡见不鲜。他的目光从冯栖元的眼眸慢慢下移,似乎把人灼了一遍。最后才用很镇定的声音冷声说:“你真是玩得开,脸皮也不重要。”冯栖元眼里闪过一丝无法察觉的黯然,他挑挑眉,坐正身子花枝乱颤地笑起来。“脸皮有什么重要的呀,能给我吃还是给我穿,还是能让我不受人欺负?”程淮皱眉。向来只有冯栖元欺负别人的份,他还没在哪听说过冯栖元能受人欺负。回家的路上,两人没再多说。冯栖元开车的时候很专心,像是很怕会出什么交通意外,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也挺认真,完全做到了宁等一分,不抢三秒。葱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方向盘。半小时后,他把程淮送到了一处别墅区,保安看到程淮的脸,招手向业主示意,其后手动打开门让车进去。程淮一路上故意没有指出路线。直到车缓缓开到别墅门口,他养的那条德牧直直抬着头在等他。看到来车,kabol甩甩头,给车让开位置,双目炯炯地站在边上甩尾巴。程淮打开车门下车,同时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这是他最隐蔽的一处住所。平时不忙的时候会回来,从未带人来过。冯栖元一路上都没说话的嘴巴终于自动解禁了。他故态复萌,把双手搭在窗边,一只手托着下巴,手指在白皙弹性的脸上点了几下,露出很天真的神色。“查程总的行程,很难吗?”程淮半垂黑眸看向他,“不难。”冯栖元露出灿烂的笑容,歪着脑袋晃了晃手,“那程总慢走,拜拜。”手腕上的蝴蝶结绷带一颤一颤的,配上那张格外漂亮的脸,莫名像某种新的潮流装饰品,且是限量的。就那两秒,程淮了解了为什么冯栖元能单枪匹马闯出来,还攀上那么多关系。大抵没有人会拒绝这样迷人绚烂的一个人,即使危险,他想。冯栖元的车在楼下停了整整半小时。从驾驶座车窗透出的缕缕烟雾能看出来,车上的人并不算愉悦。德牧的警惕性很高,往常kabol会在一楼的草地院子里看家,通过栏杆看到在门口超过三分钟的陌生人就会叫。顾忌周围的邻居,晚上它会降低音量,以喉咙中发出低吼来警示。今天却完全不同。kabol只是在看到冯栖元的时候歪了歪头,然后安心定志地躺在狗窝里睡着了。程淮在三楼露台看了一会,觉得挺有意思,拿起手机给一条陌生号码发了条短信。程淮:【还不走?】对面隔了二十秒左右就回复了。冯栖元:【累嘛,程总要展现君子风度,再送我回去么?】程淮:【喝过酒。】冯栖元:【那请我上去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啊。】程淮:【下次。】冯栖元一向擅长打蛇随棍上,【真的?那可说好了,我记住咯。】程淮看了一眼,没再回复,转身走至屋内,过了半分钟,对面又发来一条短信。冯栖元:【程总加个微信嘛,短信聊天很容易被当做垃圾号码拦截的。】程淮意味不明地挑眉,【这不是没拦截?】冯栖元:【以防万一嘛,万一下次被拦截了呢。】程淮:【那就下次再说。】这算不上交谈的一来一往,程淮摁灭屏幕放下手机,手机上关于冯栖元的电话号码还只是一串数字,连个备注都没有。车内。另一支手机上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冯栖元抱着手机,盯着那几句对话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看了很多遍。在把手机看出个洞之前,他又将视线转移到那个已经留存很久的备注上。程淮在他手机上的备注是foxete。这个词简直俗透了。俗不可耐。可是他不舍得换掉。混蛋!冯栖元把烟扔到窗外,停了几秒,又蓦地打开车门下车把烟头踩灭,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转头笑眯眯朝着别墅三层招手说了句:“程总再见。”那的身影早就不在了。冯栖元也知道。但他就是忍不住要和程淮说再见,不是拜拜,而是再见。翌日下午4点。大楼顶部。程淮坐在办公室里批文件,他对工作向来专注,一般不会分神。手机铃声响起,他瞥了一眼,接起电话。汪成有些急躁的声音传来——“程淮,刚才有人跟我说,看见冯栖元和西城最大的那个投资商在一起,今晚他们那边有个酒局,你去不去?”程淮签文件的手没停,还在签文件。电话对面的汪成大概以为他犹豫了,开始费尽口舌劝诫。“你知道那个冯栖元,昨天晚上他明明在外面,还来挑衅,大概率是有把握拿走那块地了,果然,今天他跟西城的投资商在一起,肯定是在说这件事,那个投资商在周围五百平投资都很成功,而且都先人一步,肯定是有人放内幕给他,不然他怎么能提前知道周围规划。”有什么意思“现在咱们过去,就算是突然出现,那个投资商也只能对你以礼相待,他估计还要把一些内幕放给你才行。”“多一些内幕就多一份保障,那块地对你那么重要,总不能白白让冯栖元捡了便宜。”“要说这个冯栖元也真是,他怎么跟所有人都能搭上关系,也是够能耐了,听说前几天你爸都请他去参加宴会。”汪成越说越来劲,正激愤昂扬,听见电话对面笔尖和纸张接触的声音突然停了。陷入一片寂静。他也意识到自已说错话了,拍了下脑门儿,支吾两声,正想改口。电话里又突然传来程淮的声音。“你说程建晖邀请他参加宴会?”汪成松口气赶紧接上,“啊,对啊,程建晖邀请了,还挺大张旗鼓的,不过冯栖元没去,程建晖还在宴会上表示惋惜,去宴会的挺多人都知道,你那几天不是在外地吗,可能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