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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换个铺，你们睡我的下铺吧。”那短发女人拽着自己的行李扔到上铺，二话不说就要跟陈燕飞换上下铺。陈燕飞带着一个孩子睡在下铺显然要更方便一些。“这不好，太麻烦你······”“墨迹什么，让你换你就换，不然我还怎么休息！”女人不耐烦的打断陈燕飞的话，把陈燕飞的行李拿到原本属于她的下铺。这又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贺知意抱着小龙，示意路泽方从包里把药膏拿出来。两个人轻轻的给怀里乖巧的小龙上药。“这个药膏你拿着，每天一次的给他上药。”贺知意把熟睡的小龙放到陈燕飞怀里的时候也不忘把药膏一起递给他。陈燕飞十分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下唇。“我没钱付药费，我当学徒挣的钱全买车票了，剩下的被家里婶婶都拿走了。”“反正这药膏也快用完了，不要钱。”贺知意摆摆手不在乎的说道。、目光注视在熟睡的小龙身上有些怜悯。这孩子身上的伤算不了什么，恐怕心理上所受到的伤害要伴随他一辈子了。······长途火车上是有卖盒饭的乘务员。条件好的就会掏钱跟票买一份火车上的铝盒盒饭吃。没有条件的就只能去打一壶热水回来啃自己从家里带的冷窝头。路泽方去买了两份盒饭，不得不说这时候的人卖东西还是很实在的。盒饭有荤有素，路泽方要了两个荤菜的。打开看，里面是满满当当的米饭，还有一份辣椒炒鸡蛋。鸡蛋就算是荤菜了。贺知意吃不上那么多米饭，分给路泽方一大半。而对面床铺的短发女人也要了一份素菜盒饭，吃了一半皱眉嫌弃道。“真难吃！”说着把剩下的盒饭便盖上塞给了陈燕飞。陈燕飞一手端着盒饭，一手拿着自己从家里带的窝窝头，感动不已。正要跟那女人道谢，就见那女人冷着脸穿好鞋出了车厢不知道干啥去了。陈燕飞打开那剩下的盒饭，发现那女人其实并没有吃几口。陈燕飞便端着饭喂小龙，等小龙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盒饭都吃光了，一粒米都没有剩下。天刚黑下来，乘务员便播报火车要到站了。陈燕飞把行李重新绑在身上，抱着小龙准备下车了。临下车前他郑重的抱着弟弟向贺知意路泽方还有那个面冷心热的短发女人鞠躬。“这一路上多亏了你们，谢谢！”贺知意路泽方两个人相视一笑。“再见！”而那个短发女人背着身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陈燕飞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弟弟。小龙犹豫了一下，小声的道谢。“谢谢！”······陈燕飞跟小龙哥俩下车后，短发女人又回到了下铺。贺知意路泽方都各自躺下了闭目养神，趁着这会子车厢里还算安静能睡一会儿。这份平静一直等着新乘客来了后便消失了。一个头发半白的女人扛着麻袋带着她的小孙子穿过车厢拿着车票找到了她们的位置。“俺的娘耶，你爹真孝顺，还直到买卧铺！”女人冲着自己的小孙子笑呵呵的说道。那小男孩看着跟地瓜土豆差不多大，找到位置后脱了鞋就高兴的往上铺爬。祖孙俩一脱鞋，熏得周围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尤其是贺知意，只能翻过身去企图用睡着来麻痹自己。可惜这老妇十分的自来熟，带着孙子趾高气扬的爬上了床铺，声音高的能让整个车厢的人都听见她说话。“这火车就是好啊，比公社的拖拉机都好！”“奶，咱们回来的时候还坐火车不？”老妇的孙子一副新奇的模样东瞅瞅西瞧瞧的问道。老妇瞪他一眼笑骂道。“傻小子，这回去了咱们就争取留在京都不回来了！跟你爹吃香的喝辣的！”······给狗吃都不给这样的无赖吃贺知意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睡着的时候耳边似乎还有那对祖孙俩说话的吵闹声。路泽方躺在床铺上虽然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但是也一直保持着警醒，一点声音就能让他睁开眼睛来。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靠近自己伸手摸向自己里侧的行李包。路泽方伸手抓住了这双手。睁开眼便看到是上一站才上来的那对祖孙俩里的小男孩。见路泽方睁开眼醒过来，小男孩吓了一跳。当即扯着嗓子喊道。“奶奶，救我！”那呼噜打的震天响的老妇一个激灵坐起身来，伸手胡乱的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肝大孙子已经不在自己身边躺着了。贺知意也从上铺下来，看见路泽方冷冰冰的拽着这孩子的胳膊不放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撒手，你拽我大孙子干啥！”那老妇听见孙子的哭闹声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从上铺扶着爬梯慢慢的下来不顾青红皂白的就要伸手就要去抓路泽方的脸。贺知意可不惯她毛病，伸手使劲的一推。“你干什么，你孙子偷东西你还有理了？闹大了让列车员过来撵你们下车！”贺知意提高声音一下子就把这老妇吓住了。颤抖着声音摆手。“你别冤枉人，我家孙子才不会偷你东西！”“他是不是偷东西你以为是你说了算的？”贺知意冷哼一声。路泽方松开那孩子的手，看着跟自己家里的儿子一般大。但是如果是地瓜土豆出门在外这样去翻别人的包，路泽方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忍住的。路泽方一松手那孩子就立刻扑腾到自己奶奶身后去了。老妇不讲理的耍赖道。“我看你们就是人贩子，想要拐我家大孙子！大家伙可都把孩子看好了，省的睡一觉下车的时候娃娃叫人偷走了！”贺知意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老妇对上贺知意身后路泽方满是威胁的眼睛抖抖身子不再应声，带着大孙子回到自己的卧铺上歇息。“再上去睡会儿吧，那小孩估计是以为包里有啥吃的。”路泽方宽慰道，示意媳妇儿再回去睡一会儿。出门在外，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贺知意禁不住感叹，陈燕飞跟小龙虽然可怜但是却值得别人怜悯。像这老妇跟这孩子一点都不招人待见。······火车一路行驶。快天亮的时候车厢里一阵令人作呕的味道蔓延开来。那个短发女人来不及奔向火车上的厕所就吐了一地。女人叫刘梅，这次是去京都探亲的。因为怀孕对气味本来就敏感，再加上隔着一层床板她都能闻得到那臭烘烘的脚丫子味道。刘梅便控制不住的吐出来了。上铺的老妇歪着脑袋一副嫌弃的表情。“真难闻，多大的人了还到处乱呕！”“奶奶，她可真丢人哈哈！”那老妇的孙子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下铺的女人难受的作呕不禁拍手笑着看热闹。惹得刘梅无力的伸手一擦嘴恶狠狠的瞪了上铺的祖孙俩一眼。那孩子被老妇惯的不成样子，见刘梅瞪自己，便笑嘻嘻的往下吐了口唾沫。“你干啥！”刘梅顿时更恶心了。那唾沫都掉在她的衣服上了！老妇撇撇嘴，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孙子就当时没事了。竟然还理直气壮的冲下铺的刘梅说道。“你一个大人至于跟孩子过不去嘛，还不收拾了你这一摊子赶紧睡，惹得我们也睡不着！”“你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