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麻木地点了点头:
“谢谢美玉姐。”
“陈墨。”
余美玉的目光甚至没有偏移,语气如同在吩咐一件物品:
“你送黄小姐回学校,然后,你可以滚了。”
最后一个字,冰冷得不带丝毫情绪,仿佛陈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污染。
陈墨如蒙大赦,又带着强烈的不甘和屈辱,脸色青白交加,唯唯诺诺地应着,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出了这间让他窒息的大厅。
奢华的空间里,只剩下余美玉和林清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庄园夜景,静谧而冰冷,如同余美玉此刻的内心。
“跟我来。”
余美玉起身,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
她的步伐稳定、利落,每一步都踩在昂贵的地毯上,无声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林清浅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跟在后面。
她被带到一间同样奢华却透着冷硬气息的书房。
巨大的红木书桌,整齐排列的书籍,一面墙的显示屏正无声地滚动着全球金融市场的实时数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和旧纸张混合的气息,这里是余美玉在魔都的临时指挥中枢。
佣人无声地送来了温热的牛奶和一些精致的小点心。
“坐。”
余美玉指了指靠窗的沙发椅,自己则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纯净水,将其中一杯放在林清浅面前。
灯光柔和了一些,但气氛并未真正缓和。
余美玉坐在林清浅对面,双腿交叠,姿态放松却依旧充满力量感。
她看着林清浅毫无血色的脸,那双曾经清澈见底、盛满对世界好奇与善意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灰烬般的死寂和残留的惊痛。
“清浅。”
余美玉的声音低沉下来,少了几分刚才的雷霆万钧,却多了一种深沉的痛惜和压抑的怒火:
“看着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痛心,也很愤怒。”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冰冷的液体似乎也无法浇灭她心头的火焰:
“还记得你小时候吗?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第一次跟着你爸来我家做客,怯生生的,抱着我的腿不撒手,我给你糖,你才敢抬头看我,那双眼睛,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没有一点杂质。”
余美玉的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时光:
“我看着你长大,从那个小团子,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你善良,敏感,对世界充满美好的想象,像一张未经涂抹的白纸,我一直觉得,你值得这世上最纯粹、最真挚的感情,值得一个同样干净的人,小心翼翼地呵护你一辈子。”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
“可我没想到,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竟然让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用如此下作、如此卑劣的手段,玷污了这张白纸!把你拖进他那个肮脏、混乱、充满算计和欲望的泥潭里!”
“美玉姐。。。。。。”林清浅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别说话!”
余美玉抬手打断她,眼神锐利:
“听我说完!我余美玉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垃圾,但像张杭这种,把欺骗当手段,把玩弄人心当乐趣,把女人当战利品和玩物的畜生,也实属罕见!”
“他利用你对‘程默’那份纯粹的情感,精准地戳中你的软肋,一步步把你引入他精心编织的陷阱!”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感情欺骗,这是人格的践踏,是精神的凌迟!”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怒极:
“我查到的资料,触目惊心!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那些所谓的明星、大学生,不过是流水线上满足他低级欲望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