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头领吓得缩在角落,有的被裹挟着拿起武器,有的想冲出去报信,却被守在帐门的人拦了回来。
吴八月虽勇猛,却架不住对方人多,没一会儿就被刺中了胳膊,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流。李文学拿着木棍护在他身边,却被蒙细一脚踹倒在地,短刀架在了脖子上。侬智高喘着粗气,看着满地狼藉,冷声道:“不想死的,就跟着我反!谁敢再反对,吴八月就是下场!”
角落里的头领们面面相觑,有的犹豫着放下了武器,有的则攥紧了拳头,却不敢再出声。侬智高满意地点点头,让人把受伤的吴八月和李文学绑起来,扔在帐篷角落,又对众人道:“三日后子时,我会放火箭为号,你们各自回去稳住族人,到时候听我号令行事,谁敢泄露消息,我定让他尝尝‘牵心蛊’发作的滋味!”
与此同时,李星群的指挥帐里,烛火通明。案上摊着湖州城的详细舆图,云莘兰、郑秀珍、李助围坐在案边,正讨论着如何应对方貌可能的反扑。
“方貌丢了茅迪、王仁两员大将,又折了不少兵力,短期内应该不敢强攻,但他手里有南疆巫师和蛊虫,说不定会用阴招。”
云莘兰指着舆图上湖州城的水门位置,语气凝重,“之前水门一战,我们吃了秘术的亏,这次得提前防备,我已经让百草谷的弟子准备了驱蛊的草药,分发给各营士兵。”
郑秀珍点头,指尖夹着枚铜符:“我昨日去湖州城外围探查,发现他们加派了巡哨,尤其是北门,隐约能看到不少南疆士兵的身影,恐怕是在准备什么动作。”
李星群皱着眉,手指划过舆图上的粮道:“我们现在粮草还能撑十五日,要是方貌一直龟缩不出,等开封那边的军情再紧些,我们就更被动了。李助,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逼方貌出城?”
李助推了推鼻梁上的木框眼镜
——
这是李星群给他做的,方便他看图纸。他低头想了想,道:“大人,方貌最在意的是湖州城的防御,尤其是城西的分水渠,那是他引太湖水的关键。我们可以派一支小队,假装去破坏分水渠,引他出城救援,然后设伏偷袭。”
几人正讨论着,帐帘突然被掀开,亲兵领着李助麾下的斥候队长进来。队长脸色慌张,拱手道:“大人,李军师,方才属下巡查南疆人营地时,发现不对劲
——
好几个南疆头领频繁私下见面,神色慌张,还有人偷偷传递纸条,属下想靠近查看,却被他们拦住了。”
李星群愣了愣,随即笑了笑:“应该是天冷了,他们在商量怎么过冬吧?南疆人怕冷,之前就跟我提过要加棉衣,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对。”
郑秀珍突然开口,眉头紧锁,“两日前我和孙秀去见黎广、黎禄,他们拒绝劝降时,态度极其嚣张,说有把握拿下我们。现在南疆头领突然频繁接触,说不定就是黎广他们在背后搞鬼。”
云莘兰也点头,语气严肃:“南疆人大多被蛊术控制,黎广、黎禄若是用解蛊为诱饵,很容易说动他们反叛。而且侬智高此人,看似顺从,实则野心不小,之前我给他们治伤时,就发现他眼神里藏着不甘。”
李助也跟着劝道:“大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南疆人毕竟是归降不久,现在方貌又在暗中拉拢,万一真出了变故,我们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不如让各营加强戒备,尤其是南疆人营地周围,多派些斥候盯着。”
李星群看着三人严肃的神色,心里也渐渐没了底。他想起之前水门一战的教训,就是因为低估了方貌的算计,才导致三万精锐覆没。他深吸一口气,道:“好!李助,你立刻安排,让火枪队分出两千人,在南疆人营地外围隐蔽布防;再让各营校尉加强巡夜,一旦有动静,立刻通报!”
李助拱手领命,快步走出帐外。帐内的氛围又凝重起来,郑秀珍看着舆图,若有所思:“要是南疆人真反了,未必是坏事
——
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引方貌出兵,打他个措手不及。”
云莘兰点头:“没错,只要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就能把叛乱变成陷阱。”
李星群刚要开口,突然听到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亲兵的大喊:“大人!不好了!南疆人营地那边炸营了!有喊杀声!”
三人脸色骤变,李星群猛地站起来,拔出腰间的长刀:“走!去看看!”
从指挥帐到南疆人营地,不过半炷香的路程。李星群带着云莘兰、郑秀珍和五百火枪兵赶到时,营地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
帐篷被掀翻了不少,地上散落着兵器和血迹,南疆人有的在互相砍杀,有的在四处逃窜,还有的缩在角落发抖。
“都住手!”
李星群策马冲到营地中央,高声大喝。火枪兵们迅速围成一个圈,枪口对准了混乱的南疆人,原本厮杀的双方都停了下来,纷纷看向李星群。
就在这时,侬智高拖着被绑的吴八月和李文学,从人群里走出来。他脸上沾着血迹,却故作镇定,对着李星群大喊:“李大人!您可来了!李文学和吴八月是叛徒!他们想勾结方貌,害我们这些归降的弟兄,我正要拿他们去见您,他们却动手反抗,还杀了我们不少人!”
“你胡说!”
吴八月挣扎着怒吼,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侬智高,你才是叛徒!是你勾结金王黎广,想反了李大人!我们不肯从,你就动手打人,还想杀了我们!”
李文学也跟着喊道:“大人,您别信他的!侬智高说三日后要配合湖州城里的人,放火烧营,里应外合拿下您!我们不同意,他就把我们绑了,还逼其他头领跟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