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死死盯着显示器上不断跳动的公式流:“下一个节点在二点三秒内稳定——记住,是二点三,不要提前,也不要迟延。”
烬辰把盾举得更高一些,盾面反射的光像液体般颤抖。
他能感觉到那些触手像饥饿的根须在他周围翻搅,
试图在他的识海里挖出裂缝。唐默的呼吸像铁锤,
每一下都砸在他的胸骨上,但他咬着牙没有停,
他知道若他退后半步,那道裂隙就可能被母巢瞬间封闭。
林野低着头,手里紧攥着那张旧照片,像把信仰绷在指尖。
每个人都把私人生活的微小碎片压缩成一团,塞进胸腔最深处,作为抗衡虚无的砝码。
“二点三——一、零。”影幽的声音几乎是耳语,
她的手在最后一刻触发了逆写结点。长矛与符文、盾与力场在同一瞬间合拢,像工匠完成最后一镶嵌。熵脉像被人一指拨弄,
出现短暂的裂隙;裂隙里露出的是一片更深的黑:
母巢的核心曲线,像神经网络的中心,里面流动着亿万文明的残影。
数据回传到蓝星指挥中心的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快。
陆峰透过全息屏看见那条曲线在闪动,像脉络被撕裂的声音。他没有笑,但嘴角的线条硬得像刀片:“抓住现在的窗口,
全部力量投入错位放大。”纪老在他身旁,手里还捏着那根无用的烟斗,目光却像岩石一样沉稳:“我们把部分干扰导向误攻文明,
使其在这一秒钟内维持稳定,让我们的节点能不被外力扰动。”
果然,外层的误攻文明在蓝星的同步干预下出现了短暂的清醒。
那些原本像潮水一样扑向蓝星舰队的攻击骤停,一些舰桥上的指挥官茫然地看向窗外,像突然从梦魇中醒来的人。
几支误攻中的舰队在混乱和清醒的夹缝里试图自我修复:他们重启了动力核心,调整了感官过滤器,发出暧昧而不信任的应答信号。
那一秒的清醒为曙光小队争取了最大的生存余地——也是蓝星战术团队用来做决定的一秒钟。
“现在!”陆峰一声令下,逆界锤的干扰波形被调整成攻击性的脉冲,
像鞭子抽向母巢的学习核心。纪老立刻发动第二道伪协议,
把一串伪样本流注入母巢的解析链:杂乱、自相矛盾、
带有强烈情感色彩的样本。那些算法习性教化的机器被迫去吞咽一盘永远不能被归类的食物。
回到熵脉室,光线忽明忽暗,像急促的心跳。
夏菲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她的手臂在震颤,
但她把痛楚转化成了更强烈的意志力。她低声对队员说:
“把所有记忆的尖锐部分推向前端——不用筛选,不用过滤,
让它们成为一片刺海。”凌薇的眼神瞬间湿润,但她没有迟疑,
把自己记忆里最脆弱的片段推入逆写流里。那些幼时的哭声、失败时的恨、
临别时的懊悔像针一样扎进高维的肌理,
目标是让母巢在解析时产生偏差:它要把这些碎片归为“意义”,但这些碎片故意互相冲突。
母巢的反应来得比任何人预想的都快。
它仿佛感知到了那些“故意”的错位,像猛兽发觉被投喂了苦味的食料,愤怒地挥舞触手回击。触手的末端拍下,激起零维压迫的二次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