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取下该死的项圈。”玛瑟琳支使道。
商人刚收了一笔巨款,说话愉快得要唱起乡间歌谣,“嘿!美丽的小姐!要问为什么挂上铁索!都是为了主人的安全!”
兰德洛挥挥手,那些闪着电光的金属环断成几节掉在地上,碰撞触发了上面留下的咒文,在石板上噼里啪啦直响。
玛瑟琳还企图让五位兽人乘上兰德洛的顺风车,宝石蓝的双眼中似乎因她得寸进尺的无耻举动浮上震惊——
“兰德洛先生,我只是,很害怕无法挣脱之锁链和鞭笞。”
圣子有些惊异于怎会有人变脸如此之快!
狼人开口竟然是一口标准的人族通用语,“感谢您二位的帮助。”
“不必再忧心,我们能够回到本来的地方去。”
虽然是感谢了两位,他幽深的双眼却锁定在玛瑟琳脸上。
很快那些强壮却一瘸一拐的身影便在夜间人影稀少的银白色道路上狂奔起来,速度比马车更快,玛瑟琳从窗口不再能探得他们的身影。
兰德洛自从上车后就没说一句话。
“你生气了?”玛瑟琳眨眨眼睛,天真地笑了笑,“我向你道歉,只是刚才情绪不受控制,给你添麻烦了。”
“光明神在上,我下次绝不会这样。”
你没有不受控制,你那样做只是因为你想要那样做。
这个念头在兰德洛心头一闪而过,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有些气恼,这种情绪的原因不是玛瑟琳任性或她今晚的任何举动。
他是在气恼自己,模糊了一向不曾动摇的判断,轻易为不可捉摸的玛瑟琳一次又一次改变。
她像是游魂儿一样无法捕捉也无法预测,不稳定即是危险,他已经逐渐背离了这个准则。
玛瑟琳白皙的手心在兰德洛脸前晃晃,“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别生气了。”
“圣子大人。”她拖长声音,又念出一种哀求的虔诚来。
兰德洛不为所动。
“我听到你叮嘱使者的话了,你叫他送那些兽人直到森林边界——”
“你只是看上去理智到接近冰冷,可是你在乎,对吗?”
玛瑟琳并不为落了面子羞恼,她自己推理又判断了好一阵子,然后歪着头靠着偶尔颠簸的马车安静睡去。
兰德洛看着她并不舒适的姿态,终于叹了口气,将箱柜里的软枕抽出来垫在玛瑟琳与侧壁之间。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玛瑟琳轻轻勾了勾唇角。
*
到达萨尔斯堡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
得益于兰德洛的清洁术,玛瑟琳像一只休息良好、皮毛锃亮的灰兔那样跃下马车,头也不回地向着莱特学院大门进发。
“感谢您的照拂!兰德洛!”
“未免我们双方的麻烦,还是就此各走各路吧!”
她时而尊敬时而市井的用词搞得兰德洛无奈又好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吩咐说,“先去教廷。”
停车处与大门相距不远,玛瑟琳很快见到了赶来报道的人流,那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