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按制,这些人都该灭九族,行凌迟之刑……”
皇帝瞅了瞅他打断道:
“别说灭九族,就是灭三族,朕、皇太后、皇后、太子都得在行刑之内。”
尚书左仆射一时语塞,右仆射道:
“所谓刑不上大夫,况皇家血脉,臣以为申斥一下,关家中禁闭,永不叙用即可!”
皇帝瞅了瞅他道:“若如此,如何警戒后来者?”
尚书右仆射也是语塞。
皇帝瞅了瞅董首辅,董首辅看了看皇帝道:
“陛下,将这些人发配边疆苦寒之地,一是毕竟是皇家血脉,陛下仁慈,岂能行诛杀,二来边疆苦寒,人畜不生,也足够警戒后来者。”
皇帝道:
“宰相不愧老成谋国,就按照宰相所说的去办吧!”
阁臣均称是。
皇帝又补道:“仅限于其本人即可,莫要牵连家里,夫妇想和离者,准其和离,父母想脱伦者准其脱伦,总之就是莫要大兴刑罚,足够警醒后来者即可。”
阁臣心知这是皇帝为了不牵连长公主,皆称是而去。
随着一众闰月党人的罪名确定,皆被发配至远方,而跟随这些闰月党人前往边疆的还有他们的妻子
这些贵妇们不畏将来的艰难,皆收拾上行囊,跟随他们的丈夫而去。
有人问她们:“你们何苦要随他们而去?若是不想空守深闺,也可让他们给一封休书,凭借家世和样貌,如何不能再嫁个如意郎君呢?”
而她们却道:“这样的夫君举世难找,为何要离开他们?纵然是死在边地,也要与他们长相厮守!……”
听闻者皆叹息不已。
而在慈宁宫中,孝康皇太后哭着道:
“我儿,娘还有几天活头?”
长公主跪在地上磕头道:
“儿自知不孝,然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驸马为国为民,儿岂能舍弃他!”
孝康皇太后哭道:
“我儿啊,你身子自幼就不好,这苦寒之地你如何去的,纵然你去,驸马也不会答应的!”
长公主道:
“自古以来,妻以夫为纲,况且驸马一个粗人,我如何能放心下他。”
孝康皇太后从怀中掏出一条绸子扔给长公主道:
“我儿啊,昨日驸马已经将你休掉,提前上路了,如今你与他已经不是夫妻……”
长公主看着绸子道:
“母亲,你为何如此逼迫于他……”
这时灵纹在旁道:
“皇姑,这是何夕哥哥让我带给皇祖母的,说是他去给皇姑夫送行,皇姑夫让他交给皇祖母的,皇姑夫还让何夕哥哥带话给皇祖母,说皇姑你性子烈,不听人劝,让皇祖母一定看好你!”
长公主听到这里,两眼的泪水流了出来,她喃喃自语道:
“驸马,你好傻啊!”
说完便给孝康皇太后磕了几个头道:
“母亲,恕孩子不孝之罪!”
说完起身便离开了。
孝康皇太后看着长公主离开的背影,留下了泪水,灵纹用手擦拭孝康皇太后的眼泪,一边擦拭一边安慰道:
“皇祖母,不哭,皇祖母,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