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上官凤眼神一寒,“这断水涯,是你们秦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话音未落,她不再废话,刀势展开,如狂风暴雨般压了过来。
风铃面色一变,被迫应战。她武功本就不如上官凤,加上心中并无死战之意,一时间被逼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上官凤师从北刀王上官斩,刀法狠绝强势,擅长以快打慢,以长压短,招招都冲着风铃的要害,不给她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
刀光如匹练,笼罩了风铃周身。
树影之下,风铃惊险地避开一刀,反手上撩,想去割上官凤的脖颈。
后者却只是向后退了半步,手中劈出的长刀并未回防,而是在后退的瞬间,学着她的招式向上撩动,目标却是她的胯下,阴损至极。
风铃自知招式用老,只能弃了手中兵刃,狼狈地向后翻滚。
上官凤却不依不饶,右手在刀柄上往上挪了一寸,握住刀尾未开锋处,竟是以刀作枪,接连不断地朝着风铃身上几处死穴戳去。
劲力从刀尖吐出,搅得落叶纷飞。
风铃从靴中摸出藏匿的短刃,叮地一声挡下一击,借力朝着旁侧一棵巨树后滚去。
上官凤双膝下压,丹田提气,娇喝一声,双手握刀,浑然一记横斩,真气瞬间覆盖刀身,猛然怒斩而去!
翻滚之中,常年在西域风沙里打滚的敏锐直觉,让风铃感受到了背后那股刀气与杀意。
她来不及变招,只能尽力贴着地面,试图避开要害。
巨树倾倒的碎屑之中一道血光迸现,风铃终究是慢了一步,左臂被上官凤的刀锋直接斩断!
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
风铃死死咬住牙,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踉跄着向前扑倒,鲜血从断臂处狂喷而出,染红了她那身青面獠牙甲。
正在旁侧与墨家弟子和魏军周旋的族人见状,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风铃面前,为她争取到了撤退的片刻时机。
几名族人拼死拖住上官凤,剩下的人则架起重伤的风铃,二话不说,发疯似的向秦军营地退去。
夜风还在吹,山里,又多了几具尸体,有秦军的,也有联军的。
秦军的伤兵营里,灯火彻夜不熄,当风铃被送到李幼白的营帐时,已经因失血过多而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先止血。”李幼白看到风铃惨状的瞬间,神色一凝,立刻冷静地指挥着木锦蓉和河二。
她的手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郭舟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断臂处裸露出来的森森白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在发抖。
唯有河二,满脸平静地抽着烟,手上沾满了血污,帮忙将还能喘气的伤员一个个抬进来。
木锦蓉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迅速取来李幼白需要的各种药材和工具。
李幼白剪开风铃的衣物,用烈酒清洗伤口,然后飞快地点住几处大穴,血流总算慢了下来。
她拿出银针,一根根刺入风铃周身各处穴位,稳住她的心脉。
在剧痛的刺激下,风铃悠悠转醒。她看着眼前为自己忙碌的李幼白,苍白的脸上,竟挤出一丝虚弱至极的笑意。
“抱歉啊。。。”她的声音气若游丝,“我又在你面前受伤了。。。”
李幼白头也不抬,专注于手上的动作,沉声道:“别说话,留点力气。”
“我。。。我怕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
风铃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那是一种将死之人才有的执着,“李大夫。。。等我杀了赵屠,你。。。你跟我走,好不好。。。”
木锦蓉就在旁边,听到这句话,一张小脸偷偷地看了过来。
李幼白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只有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平稳。她将一碗熬好的参汤递到风铃嘴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