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琏皱了皱鼻子,从睡眠中醒来,捂着耳朵不想接,但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他烦躁地睁开眼,在地面上躺了太久,一醒来就觉得冷,打着寒战去找早已不知道被扔在哪个角落的手机。
半天后,祁琏接通电话,懒洋洋地“喂”了一声:“不想死就说快点。”
经纪人:“……”
知道他的脾气,经纪人也不计较,开口就说正事:“你今天展览的那个压轴的画,有人出三百万高价想买……”
那个压轴的画很简单,是他过十八岁生日时,祁琛单肩背着包,站在破旧的走道间,站在月光下祝他生日快乐的画面。
那时候的祁琛脸色很淡,像月亮一样冷和远,却用好听的声音说着很暖的话。
祁琏想也不想道:“拒绝。”
“三百万,你好好想想!”
“开展前我就说了那张非卖。”
“不卖你展览干什么?”经纪人恨铁不成钢,“你是画家!画家就是要画画卖钱!”
“为什么展览?”祁琏露出一个得逞的笑,舔了舔自己侧边的小虎牙,“当然是让更多人看到我哥哥啊,月亮就应该挂在天边,谁也得不到。”
馋死那些人。
“你别和我扯这些!你现在是不缺钱,但照你这个挥霍速度,过几天就得哭着要饭!”
祁琏不为所动。
经纪人恼了:“你哥都死多久了?你还这么执拗?”
祁琏面色冷了下来,目光沉得要命。
过了会,他笑了一声,尖尖的小虎牙咬着下唇,祁琏轻声说:“那他们买个死人回去,也不怕晦气。”
“你!”
祁琏挂断电话。
身后忽然传来轻微的动静。
祁琏立刻转身,在看到客厅内凭空出现的人后,反而放松下来。
弥生坐在沙发上,金色的头发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亮得发光,他一条腿翘起,目光越过祁琏,看向墙边一个祁琛的画像。
祁琏坐在地上,冷声道:“那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弥生收回视线。
“你来这里干什么?”祁琏舔了下唇,丝毫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我哥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帮了你,你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消失不见,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你又回来演什么深情呢?”
弥生没说话,只眨了下眼,手指瞬间握紧到发白。
祁琏扶着旁边的画架站起身,让自己视线高于坐在沙发上的弥生,眼神轻蔑:“不过我知道你当时为什么离开。”
他笑了一声:“我生日那天你在吧,看到我和我哥亲密你什么感觉?被吓得落荒而逃?你不知道,那天我哥找了你好久……他没有陪过生日的我,去了很多地方找你,甚至还担心你是不是被仇家抓了,担心你会不会有危险……”
坚实的茶几瞬间化为一片齑粉,飘飘洋洋洒落在地。
弥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祁琏轻声说:“结果呢,你只是好好地回到自己家里享福去了,甚至连告别都没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