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忽然驻足,指尖轻抚腰间青铜环,环身暗纹骤然亮起一线金光。
云游子上前半步,玄色袍袖在雾中划出浅淡弧线:"
此处地气异动。
"
话音未落,最左侧的阿羽突然低喝:"
小心!
"
刀鞘轻撞树身,惊起几只栖息在枯枝上的寒雀,扑棱棱掠向雾中,羽翼带起的风卷得雾气微散,露出山岩下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
浓雾像化不开的棉絮,裹得人喘不过气。
脚下的碎石路渐渐隐没在乳白雾气里,只有领队手中的铜铃偶尔发出闷响,声音刚扬起来就被雾水打湿,散了。
"
停步。
"
打头的云游子突然抬手,羊皮袄下摆扫过石墩,惊起几点水珠。
他腰间的弯刀撞在鞘里,发出轻响。
队员们纷纷裹紧衣襟,眉头蹙起——来时明明是密不透风的松林,怎么转过这道弯,树影就稀疏成了这样?
青黑色山岩在雾中时隐时现,像块烧过的铁沉在水里。
雾气在岩面上流窜,勾勒出粗糙的轮廓,时而化作人脸,时而凝作兽形。
岩缝里生着深绿近黑的苔藓,水珠从岩缝沁出,顺着垂直的石面滑下,在离地三尺处突然断了线,不知落进了哪个看不见的凹坑里。
"
这石头。。。"
后排的小个子刚开口,就被身旁的白衣少年捂住嘴。
他的手指指向岩顶,那里正有几缕雾气盘旋上升,聚成模糊的漩涡。
山风从漩涡中心钻出来,带着松针腐烂的腥气,吹得人后颈发毛。
忽然,岩面传来细微的剥落声。
众人屏息望去,只见一块巴掌大的石片从青黑岩石上坠下,穿过浓雾时碎成齑粉。
雾气随之剧烈翻涌,山岩的轮廓猛地清晰——那根本不是天然形成的岩石,侧面竟有一道齐整的横向裂缝,像被巨斧劈过一般。
裂缝里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参差的断面,不似山石,倒像某种巨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