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坤,我给你二条路走,第一,将乌氏杀了,真正揽起刘家的大权;第二,将刘家的百年基业毁了,到我这里来,我许你一世的荣华富贵!”
探下身子,她仍旧是神色清淡,便像是在诉说一件稀疏平常之事,甚至嘴角还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刘坤的身子抖了抖,待缓过神来,却也渐渐明白了冷怀瑾的意思。
刘景的背后始终有刘贤妃在撑着,他即使现在掌了刘家的大权,总有一日,还是要归还给刘景的,因此,就算他杀了乌氏,将来刘家的基业,也一定会落到他的手里。
然而,让他毁了刘家,却又似乎太过残忍。
想到这里,他愣愣的看着冷怀瑾,颓废的眸子里渐渐犹豫了起来,慢慢的起身,向他的马走去,嘴里喃喃道:“让我再想想……”
其实,不管刘坤最后的决定如何,刘家的结局,已成定局,然而,她念刘坤还颇有些商业才能,因此,想留在冷家酒庄管理,若他想不通,她亦不会强求。
“小姐,刘家的事,又与我们何干?”跟在她身后的张全,似乎有些不明白。
为何冷怀瑾总要牵制着刘家。
若是他们迁往京城,刘家的死活,又与他们有何干系呢?
冷怀瑾的眸子微微含笑,缓缓坐上马车,低声向张全解释道:“张全,我不是要对付刘家,我要对付的是刘贤妃,只要刘贤妃失宠了,赫连城,才能向太子宣战,如此一来,咱们才能坐收渔翁之利啊!”
刘贤妃膝下无子,私底下是和皇后串通一气,力保太子,这枕边风,也吹了好些年了,若是让她一直吹下去,赫连城岂不是没有机会反击了么?
上一世,她帮了赫连城,而这一世,她同样要帮他,只不过……这一世,她要的是,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罢了。
“小姐说的是……难怪小姐上一回给周家送酒……”张全恍然大悟,脑子里也通透了起来。
是啊,周青江即日便要入选几阁八大阁老之一,这果酒的秘密,一旦由周青江传出去,便有了十成的信誉度,再加之,周青江与刘家属亲戚关系,如此一来,便算是和刘贤妃反目。
与刘贤妃反目,等同于反了太子,此时的赫连城便会死死抓住周家这条命脉。
令到赫连城万万想不到的是,周家已经与冷家连成一器,周青江年事已高,即使入主内阁,也坐不了几年,反倒一切的希望都会落在周世华的身上。
到他一身战功归来之际,便是赫连城机关算尽,算盘打歪之时。
冷怀瑾未再答话,而是抓了个迎喜抱枕往旁边一放,身子便这么软绵绵的躺了上去,双眼轻轻的瞌起,面容平静而淡漠。
……
冬去春来,除夕过去之后,父亲便开始上路参加乡试,肖子松也一道离开了冷家果园,他参加的是县试,考个秀才,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因此,两人皆是信心满满的上路了。
临去前,肖子松执意问冷怀瑾要了些临摹的字贴。
而就在冷昌修上路的同一日,周家已经收到确切的消息,年后入主内阁,任右相一职,许是早已做好了迁往京城的打算,周家低调庆祝了一番,便举家北上。
一切都按照上一世的轨道,并没有多少偏差。
周世华亲自上门辞了行,并向冷怀瑾保证周家一定会力举冷昌修候补官员,并带来了周润芝写给冷怀瑾的信。
她笑着将信读完后,找了个太阳能照到的地方,让张全搬了张贵妃椅出来,躺着晒太阳,模样闲惬舒适。
村民们在果园里忙进忙出,眼看着果树开始发芽,为避免被害虫侵噬,一些防虫工作也是必然要做的。
张全守在院子前的榕树下,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这一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在冷怀瑾的身边,脑子里所求的便是这个女孩的安好。
外人道她心狠手辣,却只有他们这些跟在身边的人方才懂,冷怀瑾不过是只纸老虎,对待亲人是一忍再忍,如若不然,以她的本事,冷家的老老小小,也不至于还能活到今天。
赵楠笑着将茶点端了上来,打趣道:“小姐今儿个怎的不练字、算帐了呢?”
冷怀瑾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便是看看这里的天空,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再看了!”
噗……赵楠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心想着,就算是去了京城,但这商州总归是冷家的根,哪里不回来的道理?
张全似乎比赵楠要懂得冷怀瑾的心思,提醒道:“赵楠,壮子这段时日是不会跟着去京城的,你可想好了是去是留才是!”
果园里总该有个信得过的人在这里管着,经过了这一年,村民们都熟悉了果园的劳作,也都十分配合她的工作,再说了,有几个张全的哥们儿在帮看着,也出不了大乱子。